郭絡羅氏低頭喝了一口茶,想著眼前這糟心事兒,不免嘀咕道:“額娘也真是個膽小怕事兒的,外面流言蜚語愛怎麼傳就怎麼傳,你不當回事兒,誰還敢在你面前給你沒臉。偏她耳根子軟,竟然使這麼一招來給我難堪。”
“主子,這瓔珞不過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格格罷了,您何須為了這事兒讓主子爺為難呢?您現在啊,別計較這些小事兒,當務之急是抓緊給爺生個小阿哥,這樣可不就堵住悠悠眾口了嗎?”崔嬤嬤儘量的聲音柔和道。
郭絡羅氏放下手中的茶杯,她年紀還輕,其實對於孩子並不怎麼急的。在她看來這事兒就是順其自然的事兒。
尤其是宮裡還有一個太子妃杵在那裡,她怕什麼,她就不信她還會落到瓜爾佳氏那般尷尬的境地。
生個格格之後便一直都再沒動靜,別說太子爺給整了兩棵石榴樹在她院中,只怕是種個滿院,她沒這福分還是沒這福分。
郭絡羅氏暗暗嘆息一聲,似是很是無奈道:“有些事qíng不是我偏要去爭那個臉面,實在是,你不知道妯娌之間我這處境尷尬啊。三阿哥,五阿哥自不用說,就說七阿哥的額娘章佳氏,人在宮裡的處境也沒額娘尷尬,不是?再說四阿哥的額娘德妃娘娘,雖說是包衣出身,可如今已經貴為妃位,誰又敢專門給她沒臉呢?這樣的境況下,我若是不給咱阿哥府爭口氣,誰還把我放在眼中呢?”
“嬤嬤,我總想著讓爺和太子走的近一些,你不知道,前些個兒入宮見額娘的時候,就隨額娘去給惠妃娘娘請安,當時額娘小心翼翼的竟然只敢坐著半截椅子,真不知道她怎麼總是這樣子,之前也便罷了,如今八爺出宮建府,她又被升了嬪位,怎麼還這樣小家子氣。說句難聽的,這不是她給不給惠妃娘娘臉面的問題,她這完全是在給我和八爺臉上難堪。”郭絡羅氏說著就一股子火氣湧上胸口。
崔嬤嬤哪裡不明白主子的苦,可多少覺著主子這根弦繃的有些太緊了,事已至此不是說單憑你一個人就能夠改善這個局面的。
她總是覺著主子該多和宮裡的太子妃學一學,人大度一些,雖然自個兒是委屈了一些,可總歸是穩妥的。
太子妃之前也犯過傻,可現在不也又糾正過來了嗎?毓慶宮是如此,這府邸也該沒差的。
可她也不好再多嘴,她知道她再說什麼,主子現在肯定是聽不進去了。還是以後瞅著機會再說吧。
竹筠殿
胤礽今個兒可有一件頭疼事兒,宮裡的溫僖貴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太醫去了一趟又一趟,開了不少的藥,可愣是沒有什麼起色。
為著這事兒,十阿哥也多日沒去上書房讀書了,日日在溫僖貴妃身旁侍奉湯藥。
“前些日子和皇阿瑪的書信中,看得出皇阿瑪也很是憂心。這不,便想趁著溫僖貴妃如今還健在,給老十選一門婚事。老十的婚事提上日程了,那老九肯定也得相看著了。”
說來十阿哥算是諸位阿哥中出身除了胤礽之外最尊貴的,四阿哥雖然之前養在孝懿皇后身邊兒,可和溫僖貴妃所出的十阿哥相比,還是差了一些的。
看十阿哥這些日子盡心盡力的在溫僖貴妃身邊侍奉湯藥,胤礽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皇額娘。
哎,越想心qíng就越不好了。
尤其是宮裡到現在都有流言,說是他把皇額娘給剋死的。
李青菡見胤礽這般,多少也揣測出了他的一些心思。此刻她能夠做的唯有緊緊的摟著他的腰身,陪伴在他身邊兒。
也不知道是被這樣的氛圍感染,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胤礽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流露出了傷感。
“你知道嗎?每年內務府都大肆cao辦我的生辰,可這一天實際上是我一年中最不開心的時候。第一次聽到那些傳言的時候,我拿著鞭子把那些嚼舌根的小太監都給打死了,可後來我才知道,這事兒根本堵不住,現在他們雖然不說了,心裡未必不會這麼想。”
李青菡的手緊了緊。
胤礽又道:“每次生辰,雖然心中鬱悶極了,可還是得和一幫兄弟應酬,尤其是胤褆那混蛋,就怕逮不著機會給我難堪。”
好一會兒之後,胤礽才緩過來。
看著靜靜的陪著他的李青菡,他寵溺的捏了捏他的臉頰,道:“如今有你和三個孩子在我身邊,這樣真好。”
李青菡聽著胤礽的話,淺笑道:“妾身和三個孩子都會一直陪著爺的。”
胤礽笑著點了點頭。
正院
瓜爾佳氏也聽說良嬪娘娘把自個兒身邊的宮女賞給八阿哥的事qíng了。
雖然不gān她什麼事兒吧,可她多少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八福晉在諸位福晉中,可是最張揚的,甚至是有些時候,當著她這太子妃的面兒,她都沒丁點兒的收斂。
這樣的人,不討人厭,肯定是不可能的。
良嬪這麼一招下去,八福晉如今多少有些沒臉了。
只是,依著郭絡羅氏的xing子,她真的能夠就這樣忍了,瓜爾佳氏自然是不信的。
這不,沒幾天八阿哥府邸又傳出八福晉給侍妾賞賜避子湯的事兒。
一時間,這紫禁城又有新的八卦了。
延禧宮
惠妃挑眉問道:“你到底是怎麼跟郭絡羅氏說的,竟然這般不懂規矩。”
良嬪緊張兮兮的看著惠妃,也覺著自己很沒臉。
這郭絡羅氏,哪怕是你暫時的受些委屈,這又怎麼了?良嬪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