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終歸是老了,想著胤礽險些被毒死,他這心裡便揪心的很。胤礽可是他自小親自教導長大的,他不可能不護短。
這便是康熙的矛盾之處,他對太子的忌憚,只允許他一個人對太子動手。至於其他人,若是存著別的心思,那便是別有圖謀。
康熙想了想去,有那麼一瞬間也在懷疑,自己是否廢太子太魯莽了。甚至是,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他不得不承認,他廢太子的理由頗有些牽qiáng。其實他心中是清明的,胤礽的xing子,是絕對不可能有弒君的嫌疑。一切,不過是他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不願意再等待了,才鑄就了今日這局面。
想著他那些兒子的虎視眈眈,他忍不住的攥緊了手中的摺子。他那些兒子若是不瞎胡去攙和這事,都乖乖的,該有多好啊。
可事實卻是,著實是讓他失望而又痛心。
這些兒子,手上就沒有一個是gān淨的。如今這父不父,兄不兄,真是好諷刺。
“梁九功,朕記得儲秀宮有幾個新入宮的女子,挑兩個去侍奉胤礽吧。”
梁九功弓著身子,著實是稀奇了。這萬歲爺,是心疼太子了,還是有別的什麼意思呢?
要知道,這兩人一賞賜下去,可免不了前朝又一番揣測呢。
果然太子險些被毒害,康熙賞賜了兩個女子去侍奉太子的消息,沒一會兒便傳了開來。
榮妃儘量的想讓自己淡定些,可康熙這反常的做法,卻讓她的憂慮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了。
萬歲爺果然是對太子殿下不同,受了這麼點兒委屈,這就心痛了。
這 麼想著,榮妃不由得一陣惱怒,微蹙著眉頭道:“同樣都是愛新覺羅的子孫,萬歲爺這也太偏心了。胤祉自打被圈禁之後,已經這麼長時間,聽老三福晉說,這些日 子更是鬱鬱寡歡,不思飲食。如今倒是要靠藥膳調理著身子了。這些,萬歲爺不可能不知道。可卻絲毫的關心都沒有。偏偏太子殿下那裡一有動靜,萬歲爺就心急的 不行。”
周嬤嬤出聲道:“萬歲爺若是有心思放過二阿哥,那三阿哥,大阿哥他們肯定也會被寬恕的。這不正好嗎?只是不知道,這次到底是誰下的毒手,竟然想到毒死二阿哥。”
萬歲爺向來是以仁孝治天下,他希望看到的是諸位阿哥他孝順,恭敬,阿哥之間兄友弟恭。這會兒,萬歲爺怕是心裡煩躁的很吧。
榮妃聽著這話也不禁恍惚起來:“若真是這樣,那就不枉費本宮這麼算計了。日後我倒是希望胤祉能夠做個閒散王爺,再也不要摻和這儲位之爭了。與其涉身其中,倒不如作壁上觀,總歸一輩子榮華富貴是有保障的。”
想到這,榮妃心裡一咯噔,萬歲爺啊,臣妾知道您是最忌諱這些算計的。可這些兒子都是您調教出來的,如今這樣的局勢,難道不是您一手造就的嗎?
正想著呢,宮女進來傳話說,承乾宮佟貴妃身邊的珂嬤嬤來了。
請榮妃娘娘去承乾宮喝茶。
佟貴妃,這些日子身子抱恙,左右也不過這一年的時間了,怎麼這會兒竟然有這閒工夫來找她聊天。
莫不是有什麼事qíng被她給發覺了。
想到這,榮妃臉色煞白煞白的,鎮定了幾秒,才qiáng撐著笑意對那珂嬤嬤道:“本宮知道了,請告訴貴妃娘娘,本宮一會兒便到。”
看著珂嬤嬤離去的背影,榮妃攥著手中的帕子,忐忑不安道:“嬤嬤,這佟貴妃可是素來和本宮沒什麼jiāoqíng的。如今卻請本宮去喝茶,你說,該不會是?”
周嬤嬤的臉色也白了白,斟酌了半晌,她寬慰道:“主子,不管怎麼樣,您可得沉得住氣。別掉入了佟貴妃的陷阱。”
“那刺客可是當場服毒自盡的,也就是死無對證。所以,主子莫慌張。”
聽了這些話,榮妃心裡微微踏實了一些。
是啊,死無對證,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佟貴妃想要冤枉她,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能耐。
承乾宮
佟貴妃坐在梳妝檯前,這自打太子殿下被廢黜之後,佟貴妃心裡便有了很多的感慨。紫禁城,有時候真的是一個牢籠。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
這些年,她一直都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庶妃。卻突然被封為貴妃。這麼多年看著宮中那麼多起起落落,佟佳氏其實是明白的,越是坐在高的位子上,越是一步都錯不得。
她膝下無子,是以對於立儲之事,她也從未想過cha手。
佟佳氏一族,可是萬歲爺的母族。因為這樣,她才不能夠讓野心葬送了佟佳氏一族。
太子這個位子,無論是誰坐上去,都有些尷尬。雖然是儲君,可畢竟不是君。頭上還有萬歲爺在呢。而且依著萬歲爺的喜怒無常,最終肯定還會容不下的。是以,即便是被孝誠仁皇后撫養過的四阿哥,佟貴妃都從未想過她動什麼手腳,讓他坐上太子那個位子。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四阿哥竟然會為了救太子,托人到她這裡來求她的幫助。
對於刺客一事,眾人皆在揣測,是太子殿下動的手腳。可佟貴妃卻並不這麼認為。因為,這麼做對太子殿下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佟貴妃寧願相信這是萬歲爺自導自演的戲碼,也不會相信,太子殿下會這麼愚蠢。
其實這事兒,佟貴妃更傾向於是康熙自己一手策劃的,直到四阿哥向她求助之後,她才有了另一種揣測。
為什麼四阿哥會向她求助呢?要知道後宮不得gān政,她雖然貴為貴妃,可也只是在這宮闈之內,沒多大的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