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向來高傲,康熙那句辛者庫賤奴之子豈可為皇太子,這不僅是在戳八阿哥的心窩子,更是讓八福晉面上無光。
這妯娌之間,日後可還怎麼處。
她的顏面何存?
見八福晉這般,崔嬤嬤微微一怔:“主子,您可不能糊塗。這會兒八阿哥是最難的時候,您怎麼都得陪著爺的。您可是嫡福晉。”
八福晉卻是咯咯地笑了出聲,那聲音詭異極了:“嫡福晉?爺在萬歲爺心裡的份量,我算是哪門子的福晉。”
“這些年,你也不是沒看到爺的小心翼翼,那樣的謹慎在諸位阿哥中還能夠再挑出一個來嗎?沒想到,折騰這麼多,到頭來成了個最大的笑話。倒不如不折騰。”
崔嬤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主子,這些犯忌諱的話可不能說。八阿哥再怎麼也是這府邸的主子。您,您這也太口無遮攔了。”
八福晉只是笑:“自打嫁給爺,我得到什麼了?我不就是想在妯娌之間能挺得直腰杆。我有什麼錯。既然最後這也讓人失望,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呢?這美夢做的,連我自個兒都相信了。”
乾清宮
再過些日子就是年底了,想著今年的家宴,康熙頓時覺著顏面無存。
老大,老三尚被圈禁,太子如今還在上駟院,老八卻是那般,他雖然掌控著他們所有的命運,可這心裡又怎麼可能舒服。
到時候百官朝賀,他面子上如何掛得住。
“梁九功,帶弘皙來陪朕用膳吧。”
近幾日,康熙爺不知道是怎麼了,總喜歡帶著弘皙一起用膳。
看著那目光純淨的孩子,康熙心裡也不由得湧起一片柔軟。
“孫兒給皇爺爺請安。”
坐好之後,祖孫倆便開始用膳了。見他和胤礽很是相似的面容,康熙也說不準自己是什麼心qíng。
“弘皙,這些日子呆在上書房悶了吧,皇爺爺帶你去暢chūn園住些日子,怎麼樣?”
康熙難得的慈愛,弘皙當然也不可能畏畏縮縮,掃了他的興致。
“好啊,皇爺爺。只是若是學業落下了,師傅會不會不開心啊。”
康熙聽著這稚嫩的話,哈哈笑了起來。
他寵溺的摸了摸弘皙的腦袋,道:“那便由皇爺爺親自教導你,如何?”
康熙說走就走,翌日一大早便帶著弘皙往暢chūn園去了。
一時間,紫禁城又有了一些流言。
瞧萬歲爺對弘皙阿哥的寵愛,這,這該不會是有別的什麼心思吧。
李青菡也忍不住有些心虛了,可瞧著胤礽神色如常的樣子,她又覺著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弘皙聰明伶俐,康熙如今又是孤家寡人,多寵著弘皙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青菡竭力的安慰著自己,可卻在聽聞上駟院兩個宮人在那嚼舌根說什麼萬歲爺可能立弘皙為皇太孫之後,她再也不能夠自欺欺人了。
見李青菡難以言說的煩躁和不安,胤礽輕輕把她摟在懷裡,“好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弘皙那么小的一個孩子,爺還不至於在這件事上為難自己。”
李青菡玩著他的手指,不安道:“爺真的不生氣嗎?那些流言真的是,太居心叵測了。”
想來想去,李青菡也只能夠想到居心叵測這個詞。
康熙年歲漸老,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
一想到這,李青菡就胸口悶悶的。
“皇阿瑪現在不過是感到孤獨罷了。你放心,弘皙是我的兒子,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把弘皙當做棋子的。弘皙還這么小,根本承受不了這些。”
康熙才在暢chūn園住了沒幾日,宮裡便傳出消息,說是佟貴妃不行了。
康熙匆忙趕回去,佟貴妃已經在彌留之際,神智有些不清楚了。
見地上跪了一地的奴才,康熙怒氣沖沖道:“不是說還有一兩年的時間嗎?怎麼這麼突然?”
柯嬤嬤小心翼翼的看了康熙一眼,突然衝上前從袖子中拿出一封密信,呈了上去:“萬歲爺,奴婢不敢有任何欺瞞,這是主子臨走之前jiāo給奴婢的。說是讓奴婢務必jiāo到萬歲爺手中。”
康熙看了佟貴妃一眼,伸手拿過那信箋,撕開。
信上的每一個字都讓康熙有一股殺人的衝動。
榮妃,好,很好,你竟敢!
當晚佟貴妃便去了,而同一時間,榮妃被打入了冷宮。
榮妃竟然是乾清宮刺客的幕後主使者,這消息一出,前朝後宮一片譁然。
這幾日瞧萬歲爺對弘皙阿哥的寵愛,朝中已經有不少大臣懷疑萬歲爺有復立太子的心思了。如今,大家都有一種預感,怕是不日之後,太子便會重回毓慶宮。
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