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那一幕,赫舍里氏就微微有些頭痛,她垂頭許久都沒有做聲,眼睛竟然有些發紅。
連嬤嬤見她這樣,心下也算是有了計較了。她忍不住心底暗暗道,主子就是太小心謹慎了。不說藉此除去李佳氏,就是給她重重一擊,那也是好的。可主子顯然是不想輕易動手,哎,真是為難死她了。
啟祥宮
兆佳氏怎麼都沒有想到,赫舍里氏竟然如此鎮定。她預想中的是,赫舍里氏肯定會怒不可歇,畢竟這事兒換誰身上,也會沉不住氣的。
可偏偏,赫舍里氏太不按理出牌了。
姜嬤嬤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兆佳氏,這事牽涉重大,可不管是坤寧宮還是承乾宮,都還沒什麼動靜。這讓她心裡,終究是不踏實的很。
兆佳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揉了揉眉心,不甘道:“赫舍里氏這心思還真是縝密的很,都這樣了,她竟然還不出手。”
姜嬤嬤想的卻不是這些,她害怕的是這事東窗事發,那樣的話,她鐵定是頭一個倒霉的。
姜嬤嬤的戰戰兢兢的樣子讓兆佳氏也惱火的很,她也不是瞎子,如何瞧不出姜嬤嬤的心思。
只聽她氣呼呼道:“你到底怕個什麼勁兒。那玄雲大師現在已經離開京城了。等瞅著合適時機,直接殺了他,來個死無對證不就好了。即便是到了萬歲爺那裡,萬歲爺肯定也會懷疑是李佳氏迫於壓力,才選擇了自保。”
姜嬤嬤倒吸一口涼氣,她倒不是因為兆佳氏處置了一個奴才而膽顫,而是兆佳氏眼中那股yīn冷和兇狠,讓她也難免有些害怕。
兆佳氏嗤笑一聲,又道:“這場事端不管那李佳氏願不願意,她現在也是百口莫辯了。不過既然赫舍里氏到今個兒了還不動手,那我不如再使點小計謀。事qíng做了,那就得做的滴水不漏,你說呢?”
姜嬤嬤一陣詫異,“主子可是又有了妙計不成?”
兆佳氏隱隱透露出幾分得意,道:“事qíng就得從二公主身上下手了。”
二公主?!
姜嬤嬤直接愣住了。
“主子,二公主可是萬歲爺捧在手中的,若是出了什麼事,萬歲爺那裡可不好jiāo代。”
姜嬤嬤緊緊的盯著兆佳氏,心頭都提到嗓子眼了。
兆佳氏徐徐道:“二公主仗著李佳氏和萬歲爺的寵愛,在這宮裡,就要橫著走了。可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擋得住意外二字。”
姜嬤嬤qiáng壯鎮定的瞧著兆佳氏:“主子的意思,是想設計讓二公主出事,然後大家順其自然的就會把猜忌的目光落在皇后娘娘身上。這樣一來,兩宮想要維持平靜,也絕無可能了。”
換做平日,姜嬤嬤八成也會覺著這是個妙計。可牽涉到二公主,她就感覺這心裡慌的很。倘若東窗事發,整個兆佳氏一族,都不夠給二公主賠命的。
可主子偏生現在鑽了牛角尖了,愣是不願意收手。
兆佳氏警告的瞟了一眼姜嬤嬤:“怎麼?嬤嬤害怕了?嬤嬤別忘了,如今這局勢,嬤嬤可沒退路了。要知道,嬤嬤手上也沒少沾血。”
姜嬤嬤一下子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她如何聽不出主子的警告之意,趕忙躬身道:“奴婢不敢,主子說什麼,那便是什麼。”
因為這幾日的流言,玉錄玳也沒嚷嚷著出宮。這日從承乾宮出來之後,想著額娘平日裡喜歡做玫瑰花露,她便帶著貼身宮女往御花園去,準備採摘一些玫瑰花。
畢竟是一時興起,身邊也沒帶籃子,玉錄玳便打發冬梅回去拿。她自個兒先往御花園去。
玉錄玳平日裡可不想那麼多宮人跟在身後,好不自在了。平日裡她沒少出宮,在外面瘋的時候比這厲害多了呢。是以,冬梅也沒做他想。
畢竟這可是宮裡,主子可是萬歲爺最寵愛的公主,哪個不要命的敢衝撞了主子啊。
沒想到她拿著籃子還沒走到御花園,便聽到一陣亂鬨鬨的聲音。
“聽說二公主不小心落水了。”
冬梅手中的籃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她撒腿便衝過去。
湖水中,玉錄玳也被嚇壞了,她方才的確是有些神遊九霄了,為了這幾日的流言蜚語。可誰能夠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一雙手背後猛地把她推到湖中了呢?
玉錄玳腦子一懵,下意識的掙扎著,卻沒想到,從未下過水的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沒沉下去,看著頗識水xing。她當然不知道這一切都得益於小的時候李青菡時不時的抱著她浸泡空間的靈泉,好多事qíng早已經成為潛意識了。
冬梅拉著玉錄玳爬上來,早已經備好的披風緊緊的包著她的身子。
可玉錄玳還是有些瑟瑟發抖。
好一會兒,玉錄玳才咬牙切齒道:“混蛋,竟有人敢害我。”
李青菡得到消息的是,腿都發軟了。從未見過玉錄玳這麼láng狽的她,眼中有著心痛,可更多的卻是怒火。
“額娘,您別擔心,我先去沐浴。”
李青菡一把把她摟在懷裡,扶著她走到內室,把一旁的嬤嬤都打發下去,親自幫玉錄玳洗漱起來。
煙霧迷茫中,李青菡拿著木瓢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在她再次準備兌熱水的時候,玉錄玳抓住了她的手腕:“額娘,都過去了,我這不什麼事都沒有嗎?”
李青菡伸手憐愛的摸了摸玉錄玳的臉頰:“不,不會過去的。任何的事qíng額娘都可以既往不咎,可這次竟然朝你下手,額娘絕對讓她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