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親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咱這位皇后娘娘也真是能耐的很,竟然如此氣定神閒,給萬歲爺沒臉。更別提前段時間關於年氏要入宮的流言蜚語呢。這年羹堯可是我舉薦的,那些流言豈不在戳我的脊梁骨。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年氏是本王故意獻給萬歲爺的呢。”
怡親王哈哈一笑:“聽聞那年氏可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四哥,我還在真是有些納悶了,這萬歲爺到底什麼心思啊?”
雍親王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這些年你還沒有看出來,除了承乾宮皇貴妃娘娘,咱這萬歲爺眼中可還有誰呢。這些年,想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人也不是沒有,可你見哪一個能夠越過那皇貴妃娘娘了。所以說啊,年氏入宮一事,還另說呢。”
說著,雍親王眼眸深處湧上一絲的yīn冷,又道:“何況這年羹堯xing子孤高,居功自傲的事qíng也不是沒有。這點,怕是萬歲爺會心存忌憚呢。又如何會再給年家如此大的恩寵。有句話說的好,月虧則盈,水滿則益,這可是千百年不變的道理。”
聽著這話,怡親王也下意識的握緊了手。
頓了頓之後,怡親王鎮靜道:“四哥,這些日子參年羹堯的摺子可不少,朝中已有不少傳言,說這年羹堯是你的心腹,此番得勝歸來,怕是萬歲爺早就對四哥你生了猜忌之心呢。”
這些話雍親王也有所耳聞,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裡面少不得有猜忌。雖然先帝爺那會兒他未攪進儲位之爭,有幸萬歲爺登基還撈了個親王之位。可自打他受萬歲爺重用以來,朝中便早已經有人看不慡他。如今這關於年羹堯的流言,其實也算是預料之中了。
見雍親王沒有說話,怡親王不禁也有些yīn郁:“四哥,要我看啊,就該把那些亂嚼舌根的人都給拉出去砍了,看他們還敢不敢再隨意散播這些流言蜚語。”
雍親王轉著手上的白玉扳指,搖了搖頭:“那樣做的話,可越發耐人尋味了。這西北戰事還未告終,宮裡也是那麼多的紛擾。這個時候做什麼都得思慮周全,否則反倒是讓人捉了把柄了。其實朝中那些事qíng,我做不做都無所謂了,大不了解甲歸田,做個閒散王爺,倒也清閒。”
雍親王這些話讓怡親王不免大吃一驚,四哥掌控戶部以來,做事便鐵面無qíng,不管是江寧曹家還是蘇州織造,可謂是落了個鐵面的名聲。有些時候,他也覺著四哥做事太認真了,可誰讓四哥就是這個xing子呢?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坤寧宮
赫舍里氏冷冷一笑:“來人,把這賤婢給本宮壓到慎刑司去,本宮這裡用不得這些不盡心的奴才!”
殿內的宮女皆嚇得跪了一地,方才宮女慧兒給皇后娘娘斟茶,可是極其小心的。誰能夠想到,皇后娘娘一時失神,沒有拿穩杯子呢?
這不,便犯了大過。
“皇后娘娘,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只可惜,求饒的話還未說完,連嬤嬤一個眼神,這宮女便被堵了嘴壓下去了。
跪在地上的宮女們更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一個不小心,也落得和慧兒一般。
說實在的,這些日子她們是愈發覺得這坤寧宮不好當差了,皇后娘娘心qíng一不好,動輒就打罵她們。甚至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便把她們打入慎刑司。那慎刑司是什麼地方,可是活地獄,進去哪裡能夠有活著出來的。
想到這,宮女們更是瑟瑟發抖。
赫舍里氏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可看她們這害怕的樣子,她一時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話音剛落,這些宮女早已經是落荒而逃。
連嬤嬤給赫舍里氏重新奉上一杯茶,緩緩道:“主子又何須動怒,侍奉不如意的,直接打死就是。”
赫舍里氏輕輕的撇著茶杯中的浮沫,好半晌才道:“前朝那邊可是打點好了?”
連嬤嬤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主子放心吧,那雍親王這虧可是吃定了。那年羹堯本就是他舉薦的,年羹堯出言狂妄,居功自傲,可和雍親王脫不了gān系。這雍親王仗著自己受萬歲爺器重,根本就沒把主子放在眼中。這次,便讓他嘗嘗什麼叫做有苦難言。”
說完,連嬤嬤又不懷好意道:“這說不準啊,雍親王日後不過是個閒散王爺呢。”
赫舍里氏聽著連嬤嬤這話,心裡也好不得意。其實,雍親王這事兒她原本是不願意cha手的。可誰讓這雍親王,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
這二阿哥在戶部歷練,雍親王那犟脾氣竟然絲毫都沒有改。二阿哥是愚鈍一些,可這怎麼了。她早已經打算把二阿哥的玉蝶記在她名下的。
所以說,這雍親王根本是不給她這個皇后面子。
當然,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宮中竟然有一些流言,說什麼萬歲爺忌憚年羹堯功高震主,可能不會給年家那麼大的恩典,這年氏,很可能萬歲爺另有打算。
赫舍里氏這可是憂心了,這年氏可是一枚好棋子。她可不能夠便宜了那李佳氏。自打入宮以來,好不容易才有年氏出現能夠和李佳氏一爭高下,她如何能夠甘心這枚好的棋子就這樣廢了呢?
所以說,赫舍里氏絕對要讓年氏順利入宮。
她左思右想,萬歲爺的諸位兄弟中,就屬雍親王后院人數單薄,再加上年羹堯又是雍親王提拔的,萬歲爺有極大的可能把這年氏指給雍親王做側福晉。這不,為了以防萬一,她便暗中散播了那些對雍親王不利的流言,意在讓萬歲爺對雍親王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