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曠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打掉了那個人手上的刀,周圍的三個人抽出倒架著弘曠,姽婗害怕地看著,見了我說,“額娘!阿瑪……在裡面。”我何嘗不知道他就在裡面,可是眼前的景象卻更讓我緊張,我走上前說,“孩子不懂事……”
那四個人完全不理睬我,刀架在弘曠的脖子上,其中一個一把抓住姽婗把她拎了過來,我嚇的不知道應該要做什麼,屋裡的門微微掙開一道fèng隙,露出裡面人的臉,胤禟瘦削的不似人形的臉從門fèng里露出來,他的眼睛似乎睜的很大,聽見一聲微弱卻像是用了全部力量的聲音,“小冰——”我一聽,是他,想衝上去,可是他繼續說,“快走——”
我才邁出的腳步停住了,走?怎麼走?我看看還在他們手上的孩子,不知所措,我上去想拉開他們,可是一把就給他們推倒在地,“哪來的農民,這裡也是你們能來的,上面有令,靠近這裡的人都可是要殺的!再過來小心我殺了這兩個孩子!”
我腿一軟摔在地上起不了身,姽婗一聽這話,當即哭了起來,“額娘——”她一邊哭一邊想跑,抓著他的人一見她不斷地動,拿起刀就要架到她脖子上,我頭腦一麻,爬起來就要向那裡去救孩子,一起身,一聲清脆的“咣鐺”聲,我一低頭,竟然是弘時的那塊金色的令牌,我趕緊想去揀,一個官兵見了叫了起來,“是皇上的令牌!”
我是不明白這樣一個令牌有什麼樣的意義,但是也聽說過在以前見令牌如見皇上,只見那四個人全扔了刀跪下來,剛才聽見動靜從大門進來的官兵也一起跪了下來。
弘曠趕緊拉著姽婗跑到我這裡,我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樣的場景,弘曠鎮定地說,“我們是奉皇上之命,來帶走犯人允禟的!”
我一聽,這話是假傳聖旨啊!而且會害了弘時的,我拉住弘曠不想讓他說下去,他卻沒有理我,“現在馬上開門!”
一個跪著的人抬起頭說,“我們大人有事去了,一會就回來。可否等大人回來再決定?”
弘曠走上前一步說,拿著令牌晃晃說,“你們的狗眼長哪裡去了!沒看見這是皇上的令牌嗎?是皇上大,還是你們大人大!”
那些跪著的人不出聲,剛才說話的人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上面有令一定要皇上的聖旨到才能放人。”
“聖旨?”弘曠笑著說,“你是說皇上的令牌就不是聖旨,就可以不尊重嗎?!”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原來有這麼厲害,見了這樣的場面我只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小的不敢!”那個人趕緊低頭說“能讓小的看看令牌嗎?”他也覺得懷疑,畢竟我們穿這樣但是卻拿出令牌著實讓人懷疑。
“就讓你看看。”弘曠遞上令牌,那人接過來仔細看,上面的龍形圖案在陽光下閃著光芒,他驚嘆了一下,恭敬地遞迴令牌,“小的知道了。”
“那還不開門!”弘曠叫著。
那人爬起來,似乎還是猶豫不決,弘曠催了他一聲,他才解下系在腰上的鑰匙去開門,我拉著姽婗不知道怎麼辦,門一開,弘曠沖了進去,“阿瑪——”
他扶著虛弱的胤禟從門裡出來,我趕緊上去扶,看著他全身早已經烏黑的囚衣,凌亂的頭髮,土色的臉,要不是眉宇間熟悉的傲氣我簡直不能相信眼前的人是那個高貴傲慢的胤禟。就是因為這樣,雍正你要挫掉他的傲氣嗎?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讓折磨他嗎!
我扶著胤禟趕緊出門,裡面的人還跪著不敢起來,好在門口我們送菜的馬車還在,我們趕緊上去,弘曠一躍到馬上駕著車就跑。
賭命
我們的馬車駛的很快,一路上我扶著微靠在我身上的胤禟,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似乎很疲憊的樣子,嘴唇gān裂,他只是用手握著我的手。大家都沒有說話,因為誰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或許是能不能走。
外面的弘曠喚我一聲,“額娘,前面沒路了,只能上山了!”
上山?那不是死路一條嗎?我腦子嗡地響了一聲,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們?我叫他,“看看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過一會,弘曠說“沒有了,我們一開始走的就是上山的路了!”
“那回頭!”我說,回頭起碼還有機會,可是不知道是怎麼了,我身體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喊“上山!上山!”我捂著腦袋,這是怎麼回事,聲音很輕,有點沙沙的聲音,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qíng況,就像是——身體裡還住這一個人一樣!是誰?我抓著腦袋,那個聲音卻越發的清晰,難道是冰蘭的靈魂在說話?!一直以來我占著這個身體,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這樣的事qíng,是她要來要回這個身體嗎?!不可以!我說,一開始就不要給我,給了我讓我過了半輩子再收走,哪有這個道理的!
可是這個聲音不像是要什麼,似乎有點企求的語氣,“上山……”難道以前的冰蘭想告訴我什麼,還是想讓我做什麼?這是她的遺願?我想,這麼久以來或許她一直都在,只是沒有搶罷了,難道幾天她的遺願都不能完成嗎?我想想對弘曠說,“上山!”
“好的。”弘曠說,馬車向山上駛去,身體裡的聲音消失了,難道真是她?我覺得一切有點超乎尋常了。“怎麼了”胤禟問我,我搖搖頭,“沒事,我們在一起就沒事了。”他點點頭,閉上眼睛。一邊的姽婗拉拉我說,“額娘,我們會死嗎?”
我看著她,她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我笑了一下,“怎麼會呢?”
正說著,外面的弘曠突然喊,“額娘!後面有人追來了!”我一聽,趕緊掀開帘子看,雖然沒看見什麼,但是已經能隱約聽見遠遠的馬蹄聲,似乎有很多人,果然還是追來了嗎?“現在怎麼辦?”弘曠一邊加緊駕著馬車,一邊焦急的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