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山心中怒氣翻湧。
他老白家從小當寶貝養大的嬌囡囡,要不是女大當嫁,做爹的恨不能留在身邊養一輩子,現在竟然被一個沒名沒分的外來男人給染指了!這叫他這個做爹的怎麼能忍?
“好啊,好啊。”他冷笑點頭,“自你來後,我白家雖也有欠周之處,但我捫心自問,對你也算禮遇,更是信任於你,寄予厚望,你竟然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
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卻依然沉默著,沒有半句辯白。
白成山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上去先給他兩個大耳刮子。桌下手心裡的兩枚鐵蛋子滴溜溜飛快地轉,片刻之後,他才慢慢平復下了起先的怒氣,說:“抬起眼來,看著我!”
聶載沉抬起了原本望著腳前地面的視線,望向對面的老者。
“小子,我白成山到了這把年紀,什麼魑魅魍魎沒遇見過?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你這種毛頭小子。你肖想我女兒,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我只問你,我女兒是怎麼和你好上的?她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趁早告訴我,我不怪你。要真是我女兒的不是,我白成山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說完,逼視對方,面容不怒自威。
書房四方而軒闊,但是在這一刻,空氣卻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給擠在了一起,壓向立在中間的聶載沉。
一道汗水,沿著他的臉龐滾了下來。
他緩緩收緊五指,捏著手心,低聲道:“全是我的不是。”
書房裡死寂了片刻,白成山啪的一下,將手中的鐵蛋子重重拍在了桌面上,猛地站了起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劉廣的話語之聲:“哎……小姐,你別進去……”
他話音未落,就聽一陣腳步聲奔到了門前,門被人一把推開,白小姐邁步跨進門檻,徑直奔到了聶載沉的身前,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後,對白成山道:“爹!你為什麼瞞著我把他叫了過來?”
她回家後,先回了自己的屋,知道劉廣一定會把今晚的所見報告給父親,所以一直在屋裡等著父親叫她過去,左等右等,眼看快半夜了,父親那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這才覺得不對勁,趕緊過來看看,剛才走到這裡,看見書房燈亮著,劉廣站在門口的走道上守著,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薑還是老的辣,沒想到老父親竟捨近求遠,不問自己,先審起了聶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