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鏡堂本已絕望,又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給驚呆了。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正踏著火橋想要衝到對面的背影,是聶載沉。
不止白鏡堂,這邊所有的人,也全都被這一幕給驚住了。連顧景鴻也停下腳步,轉頭望著。
“載沉!危險!快回來!”
橋下澗底全是堅石,如今雖有澗水,但很淺,這樣的高度,掉下去恐怕就連骨頭也要碎掉。
高春發反應了過來,猛地大叫。
聶載沉卻沒有任何停頓,一手纏著一件濕衣,邁開大步,繼續朝著橋的中間奔去。
藤橋本就燒得快要從中斷開,突然又承受了一個成年男子快速跑動而引發的衝擊力,剩下的最後一根藤索扭了幾下,“啪”的一聲,在火光中徹底斷裂,整座藤橋,在眾人發出的驚呼聲中,一分為二。
“載沉——”
高春發大吼了一聲。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聶載沉猛地縱身一躍,那隻裹著衣服的手伸了出去,一把攥住前方斷橋的一根還在燒的藤索,整個人隨即被落下的斷橋帶著,仿佛盪鞦韆般甩向對面,眼看就要撞到山崖,猛地脫手,掉入了對面一株生在崖壁上的大樹里,身影瞬間就被濃密的樹冠給吞沒了。
高春發和白鏡堂回過神來,無法呼吸,睜大眼睛看著。片刻之後,看見樹冠一陣搖晃,聶載沉的身影終於重新出現了。
他的手裡多了一柄匕首。他用匕首插入石縫,小心地攀著藤木,敏捷地爬了上去,身影隨即迅速消失在了樹叢之後。
第34章
刀疤成功斷道, 帶著白錦繡七拐八彎,很快就上了一條野徑。
野徑本就崎嶇, 又少有人知, 早被齊腰高的荒草淹沒, 變得更加難走。白錦繡雙手被縛, 被刀疤這樣拖著強行上路,走了一會兒, 發現路變得愈發曲折,好幾個地方,甚至要在狹窄的石縫間彎腰穿行才能通過。
她露在外的手背和脖頸皮膚早被野草刮出了一道道的傷痕, 雖然細小, 但卻又疼又癢, 要是平常在家, 她這個嬌小姐早就呼天搶地地喊了起來, 現在卻哪裡有心思管這個。她心中越來越驚懼,疑心這土匪頭子知道四面包圍,要帶自己藏匿起來。
深山老林, 這裡又是土匪的老窩, 哪怕兄長他們很快追上來,一時半會兒想要立刻找到自己, 恐怕也是難上加難。何況現在和前幾天已經不同了。
前幾天她雖然也在土匪窩裡, 但土匪們知道有命拿錢,周圍是少不了投來的淫邪目光,卻沒人敢真的動她。
此一時彼一時, 她怕自己接下來就沒那麼幸運了。
腳下一絆,她險些摔倒,足尖磕在一塊石頭上,隔著鞋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