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載沉是昨天回到西營的。不過一夜的功夫,白成山要招他為婿的消息就不脛而走,整個西營都為之轟動。他在新軍中頗有威望,眾人艷羨之餘,結伴前來賀喜。方大春陳立等那幫平時和他交好的人更是為他高興。自然了,背後的各種聲音里,必也少不了幾句帶著酸味的陰陽怪氣話。
聶載沉看起來倒和平常差不多。傍晚,西營結束了一天的日常操練,他沖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準備進城。
昨天傍晚這個時候,白鏡堂派人給他傳話,邀他今天去白家吃個便飯,順便商議婚事。
他朝外走去,和一路遇到的紛紛上來向他道喜的士兵含笑點頭,最後出了營門上馬,進城來到西關白家。
白鏡堂正在家中等他,見他到了,和劉廣等管事一道快步而出,笑容滿面地將他迎了進去,聽到他開口還是叫自己白公子,握住他手笑道:“怎麼還公子來公子去這麼見外?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虛長,都不客氣叫你載沉了,你就隨繡繡叫我一聲大哥。”
劉廣等人都笑了,聶載沉也微笑,依他的話叫了,白鏡堂應了一聲,領他進去,笑道:“快進來吃飯吧,早就預備好了。”
阿宣從屋裡也鑽了出來,仰著臉笑嘻嘻喊他“姑丈”,聶載沉笑著,抬手摸了摸他腦門。
“阿宣!不許給我皮!寫功課去!”
張琬琰走了過來,皺著眉打發走兒子,等阿宣心不甘情不願地噘著嘴走了,轉過臉,上下打量了眼聶載沉。
“少奶奶。”聶載沉叫她。
她臉上露出了笑,說:“剛才鏡堂都說了,自己人了,怎麼還這麼見外?應該叫我嫂子了!”
“真是沒想到啊——”
她頓了一下,神色感慨萬千,隨即打住了,改口招呼:“肚子餓了吧,都站這裡幹什麼?鏡堂還不請人進來!”
聶載沉垂目,恭敬地向她道謝。
飯桌上,平常最為健談的張琬琰幾乎沒開口說話,全是白鏡堂和聶載沉說著今天白天與管事們初步商議出來的關於結婚的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