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良和他的手下已被新軍包圍,被堵在將軍府近旁的一條巷子裡,聽到將軍府里傳出一陣密集的槍聲,知道剛才那些衝進去的匪兵應該都被打死了,自己現在是進不能,退也沒路,正發著慌,忽然看見對面將軍府的大門外亮起一團火把的光,一個年輕的新軍軍官走出將軍府大門,手下和他說了幾句什麼,指了指自己的這個方向。
那軍官停下了腳步,轉過臉,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火光熊熊,映出他的面容,一頭短髮,很是顯眼。吳國良認出是聶載沉,心知今夜是不能善了了。
他帶來了一個營,一千人馬入城,不算少,都是自己手下的精兵,雖然礙於先天條件不足,戰鬥力沒法和新軍比,但全力拼一下的話,說不定還能搏條命。不料他看了片刻,竟沒什麼動作,和邊上的一個手下說了幾句話,那人就朝著自己這邊跑了幾步,大聲喊話:“對面的聽著!蔣群已經死了!聶大人發話,知道你們都是聽命於人的!不管今晚做過什麼,現在繳槍投降,既往不咎!聶大人會保證你們的安全!要是負隅頑抗,全部就地剿殺!剛才衝進將軍府的人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深夜寂靜,巷子裡的防營官兵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心動,低聲議論個不停。
“吳大人,聶載沉都帶兵來了,蔣群那邊肯定真的壞了事,光靠我們打,除了送命,沒半點好。聶載沉是個人物,聽說還很講義氣,之前他有個兄弟擅自剪了辮,要被康成砍頭,他為了救人,自己也去了發。現在都招降咱們了,咱們不如見好就收。當差都是為了混口飯吃,跟誰不是跟?索性投效過去,往後跟他混,說不定比現在要混得好……”
吳國良的一個干將小聲地勸。剩下的紛紛點頭。
“是啊,是啊,吳大人你三思,千萬不能衝動啊……”
吳國良自己早就沒了抵抗的心,剛才只是開不了口,手下都在勸,就順勢說:“我是為了你們考慮,也只能這樣了。”
防營官兵一聽,急忙將手裡的槍舉過頭頂,一邊大聲喊著“不要開槍”,一邊爭著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照著新軍士兵的命令把槍丟在地上,排隊蹲在牆角。
吳國良知大勢已去,想著既然投了,也要有個投名狀,忍住羞臊,走到聶載沉的面前說道:“聶大人肯放過我們兄弟,大家都很感激。實不相瞞,今晚行動,不止我一支隊伍,顧景鴻還親自帶了一支人馬在東城外埋伏著,用作應援。”
混成協的官兵已經趕到。聶載沉知城內應當沒大礙了,留部分人馬在城中維持治安,自己帶著剩餘人馬迅速趕去城東察看情況,以免顧景鴻再生事端。
他趕到東城郊外,天已微亮,搜索一番,並不見顧景鴻和他那支人馬的蹤影,最後抓到一個逃兵,審問了一番,逃兵說顧景鴻獲悉變故,知道計劃失敗,天沒亮就帶著兵撤退了,不知去向,他不想跟從,偷偷溜了出來。
聶載沉迅速趕到防營的駐地所在,那裡已是空空蕩蕩,軍|械庫里的槍械和彈藥已被搬空,派去總督府的人回來說,總督大人閉門不見,府邸由親兵和巡防營的一些人馬守衛著,詳細情況,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