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被提醒,又想到對方論官職,並不受自己自己的鉗制,強行忍住怒氣,從椅子裡猛地站了起來,說:“我這就電報給朝廷,上本參他一個父子同謀的謀逆大罪,請到聖旨,把他革職查問!”說著高聲喚來書記官,正口授電報,看見聶載沉進來了,正站在大廳口,眼睛一亮,邁步朝他疾步而來。
“載沉,快進來!“
他又轉向白成山說:“昨晚要不是載沉及時趕到,我已經被那個小兔崽子給謀害了!廣州昨晚能平安保住,載沉更是厥功至偉,我會向朝廷如實稟明情況,給載沉封官進位!”
白成山看著自己的新女婿,沒說什麼,但臉上露出微笑。
“岳父,將軍,高大人!”
聶載沉走了進去,和在場的幾個比自己地位高的人逐一招呼。
“載沉,你昨晚辛苦了,坐吧。”
白成山示意他坐過去。
聶載沉向自己的岳父道謝。高春發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胳膊,問了幾句昨晚事發時的情況,道:“載沉,聽說你當時就判斷東門那邊來的不是新黨,你是怎麼知道的?”
聶載沉道:“廣州雖算不上固若金湯,但絕不好打。新黨人發動一次起義沒那麼容易,人馬和武器並不好搞,有之前貿然行動失敗的教訓,這回理應更加謹慎。昨晚東門那邊的防守,實話說幾乎沒有,幾十條槍而已,要拿下易如反掌。他們既然深夜偷襲,講的就是攻其不備,這樣三番兩次開炮,唯恐旁人不知似的,自然有問題了。”
高春發點頭:“確實!幸好載沉你及時識破顧景鴻陰謀,當機立斷,否則情況不堪設想!”
“聶標統實在是高!佩服,佩服!白老爺你也是慧眼識人,招了個乘龍快婿啊!”
幾個陸軍衙門的官員奉承完聶載沉,又接著拍白成山的馬屁。
白成山微笑著謙虛了兩句,看著女婿的眼神里卻透出了點小小的得意,轉頭對康城道:“載沉昨夜也忙了一夜,應當累了,你這裡沒事了的話,不如叫他先回家休息吧。我也要和鏡堂去德隆飯店看下客人了。”
“好,好……”
康成正要點頭,外頭一個管事跑了進來,通知了一個消息。各國領事一道派了個代表來,說是聽說了昨晚的情況,對廣州的安危深表憂慮,要康成立刻給出一個應對法子,以安撫僑民。
康成平日本就厭惡洋人,這會兒又怒火攻心的,哪有心思去應對,又知道洋人不好對付,昨晚的事鬧得確實也是大,忍住頭疼對聶載沉道:“載沉,要麼勞煩你幫我再走一趟?昨晚的事你最清楚了,至於怎麼應對,你隨便說兩句,幫我應付應付,完事了你再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