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笑著抬起自己另一隻手,眉眼緩緩笑開,是一串花兒編的手鍊,想著裴征做事心細,這種事除了他沒人了,大丫轉身,拿起桌上的花草戴上,黃紅相間的花兒襯得大丫一張臉愈發紅潤,沈芸諾掀開被子,睡得久了,全身軟綿綿沒多少力氣,明白大丫為何守在她床前,想來是等著炫耀呢,面上笑意更甚,「大丫戴著可真好看,來,給姑姑試試?」也不知裴征從哪兒找來的這種話,細聞還有淡淡的香味。
大丫摘下帽子,遞給沈芸諾,「姑父和刀叔去山裡,帶回來好多花,還有蜂蜜,姑姑,蜂蜜真好吃。」想著剛才吃過的蜂蜜,大丫舔了舔嘴角,怕沈芸諾不信,堅定的重複道,「和糖一樣的味道。」
沈芸諾詫然,大丫腦袋小,帽子她肯定是戴不上的,簡單的梳理了下髮髻,牽著大丫走了出去,邱艷和周菊醒了,兩人坐在堂屋做針線,大丫指著灶房,「姑父放灶房裡了,好多,姑姑去看。」
邱艷笑道,「她姑父回來給她編了頂帽子,說是大丫喜歡,割了花藤放在背簍里背回來的,和刀疤他們在山裡獵著不少獵物,去河邊處理了,蜂蜜在灶房,我們都吃過了。」
她很早的時候就和裴征說遇著蜂蜜弄回來,鎮上有賣蜂蜜的錢,不是每次趕集的時候都有,蜜蜂蜇人,是所有人的印象,聽沈聰說府城那邊有專門的養蜂人,住在山林里,她若真喜歡可以找人問問,沈芸諾搖頭說不用了。
在灶房見著一小罐子蜂蜜,驚訝得說不出話,大丫頗為得意,「姑父弄來的,刀叔被蜜蜂蟄了好幾下呢。」大丫個子小,讓沈芸諾再弄點蜂蜜給她吃,「姑姑,大丫還想吃。」
沈芸諾拿勺子舀了一勺遞給她,慢悠悠道,「大丫,待鴨子養大了,姑姑給你弄好吃的,我們把蜂蜜裝起來,你真的想吃了,姑姑給你買糖。」沈芸諾把罐子放在陰涼的地方,見大丫握著勺子,一小點一小點舔著,找了個小杯子,讓她把勺子放進去,「你姑父獵到什麼了?」
大丫端著杯子,小心翼翼的牽著沈芸諾的手,聲音稚嫩清脆,「有野雞呢,還有好多蛋,有的壞了,被姑父扔了。」進了堂屋,大丫歡快的踮著腳把杯子放下,自己挪開凳子爬上去坐下,扭了扭身子,專心致志的吃起蜂蜜來。
邱艷擔心吃多了對牙齒不好,提醒她,「少吃點,待會表弟回來你可不能吃了,否則,牙齒就和你今日見著的鉤子一樣。」許大身形瘦削,常年病著,有了兒子,一家人都喜歡得很,今日見鉤子牙齒稀稀疏疏,許大娘才說是糖吃多的緣故,鉤子是長孫,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鉤子想吃糖,許大娘想方設法也會給他買,久而久之,牙齒就成了這樣子。
以前只聽富貴人家說這種話,邱艷聽沈芸諾說也沒放心上,今日見著鉤子滿嘴參差不齊稀疏的牙才反應過來,不能叫大丫和小洛吃糖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