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諾見他情緒低落,想來宋氏說了不少話,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心裡有數,阿諾,分家了,我們才是一家人,爹娘對你和小諾做的,我都記著。」
正是因為記著,原諒二字才說不出口。
第二天,周菊又來了,昨晚的事兒她也在,觸動頗多,「三嫂真該去看看,回家後,俊哥坐在桌前,許久都沒回神,估計被娘一番話說動了。」畢竟宋氏對他們有養育之恩,一家人爭吵不斷,總有和和氣氣的時候,「我聽著娘說,突然就想起了我娘,如果她們過來找我說後悔當日那般對我了,我也是六神無主的。」
沈芸諾不知曉宋氏說了什麼,連周菊也動搖了,「你依著本心就好,認為是對的就去做,認為不對就避著,不用想太多了。」
裴征去地里擺玉米了,沈芸諾將準備的涼蓆鋪出來曬著,讓周菊去屋裡做,每年掰玉米收稻穀的這段時間就是雨水多的時候,來得急,太陽曬著也會下雨。
裴征掰玉米,沈聰把牛留下了,和刀疤背著背簍走路去的鎮上,牛起來大,裴征掰的玉米,兩三趟就拉回來了,中間,裴征回來一次,沈芸諾替他裝了壺水,把涼蓆上的玉米一個一個攤開曬著,明後天就能脫粒了。
去年,她和裴征夜裡出去掰玉米,今年卻是不用了。
一次性拉回來的玉米多,周菊在旁邊眼含羨慕,有了牛,做什麼事兒輕鬆得多,奈何村子裡路窄,牛進村的話只能走到牛二家,她開口借也沒法用,沈芸諾也知曉這個,「明日我哥休沐,讓他把牛車拆了,不用車,叫四弟準備兩個麻袋,玉米放麻袋讓牛馱著你覺得如何?」
法子可想,裝麻袋麻煩,周菊想了想,拒絕道,「算了,慢慢來吧……」
宋氏好似真的改了性子,幫著裴勇照顧孩子,順便伺弄掰回來的玉米,裴俊院子裡的玉米則交給裴秀,兩人一早忙到晚,見時辰差不多了還會主動幫忙做飯,韓梅錯愕,周菊也同樣震驚。
周菊懷著孩子,家裡什麼活兒都不做了,和沈芸諾說起這事兒,感覺後背發涼,「懶惰了一輩子的人突然勤奮了,心裡總感覺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