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家家戶戶都有這種親戚,除了自己強硬些,沒有其他法子。
目光落在沈芸諾關切的臉上,有些失神,「算了,家裡還有糧食,幫了一回,下回又賴上我,過兩日栽說吧。」繞是如此,她的聲音拖著長長的哭音,轉頭,側目望著裴俊,商量道,「如果刀大哥他們真把周家的糧食收走了,過幾日,給我娘送點糧食回去吧。」周家那邊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餓死了人,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也不好,錢她是不會給的,送點糧食麵子上過得去就是了,調轉視線,盯著沈芸諾,態度決絕,「我爹娘,我是真的不管了。」
當日,不是她娘逼著他們將做豆腐的法子拿出來,她和裴俊不會沒了進項,親情,也是要看緣分的。
傍晚,沈聰牽著小洛回來,身側跟著刀疤他們,看幾人神色輕鬆,周家人該是把銀子交出來了,周菊坐在堂屋裡,側耳聽著刀疤他們說話,不發一言,緩緩的低下頭去,韓城腦子靈活,眼珠子一轉,主動道,「裴四媳婦,你也別擔心,周家欠的錢還清了,你爹娘手裡存著錢呢。」那些錢估計是周老頭全部的錢財,埋得深,在屋子裡挖了好一會才挖出個灰色的盒子,盒子裡裹著好幾層布,他們拿著錢離開,周家鬧著分家,周二和周二媳婦打成了一團。
周菊一怔,面露悽然,她以為她娘來找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外邊叫喊聲漸漸遠去,心裡不是沒有過掙扎,還擔心家裡糧食不夠,尋思著法子,原來,一切無非想算計她而已,淡淡的笑道,「謝謝你和我說這些。」
幫忙的人多,剩下的肉天黑前全部灌好了,灰濛濛的天,下起了霧,裴征說了明天不用大家幫忙,去屋裡將大家的工錢拿出來,一個十文的碎銀子,一串銅板,很快,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夾著冰冷的風灌入脖子,院子裡,裴征把工錢遞出去的一會兒,頭上肩頭儘是雪,裴征拿了火把遞給大生和裴俊,聲音沙啞而低沉,「天黑了,我不留大家了,今日多謝大家幫忙。」
大丫和小喜玩了一天,兩人話多了起來,小喜走出門了,大丫面露不舍,抬起頭問沈芸諾,「姑姑,明日我能找小喜玩嗎?」平日家裡只有她和小洛兩個孩子,白天小洛念書去了,她身邊沒個玩伴,小喜年紀比她大,乖巧懂事,遇著事兒懂得謙讓,沈芸諾也喜歡那個孩子,牽起她的手,想著明日沒多大的事兒,大丫去村子裡玩不成問題,點頭道,「明日姑姑送你過去,中午的時候來接你。」
羅春苗把小喜帶過來也有陪著大丫玩的意思,相處了兩天,沈芸諾覺得羅春苗性子不錯,下邊兩個妯娌性子也是好的,大丫去那邊玩,不會給她們添什麼麻煩,正好,她和春花約好了去山裡挖些野菜,趁著大雪不算厚,多弄些菜存著不是壞事兒。
想清楚了,沈芸諾去灶房弄晚飯,大家幫忙幹活,她不好意思一個人弄晚飯,尤其煮了晚飯不能不留大家下來,思忖一番才想著先把臘腸弄完了再說。沈芸諾煮麵條,沈聰生火,裴征揉面,說起請裴年的事兒,「我和大堂哥說過了,他說這兩日酒樓事情多,忙過這兩天就請假,自己買豬肉,好過去肉鋪子。」
裴年性子沉穩,做事兒靠得住,有他幫忙,再好不過的事兒,沈聰雙手靠著灶眼,反覆暖手,思索道,「過兩日,你把買豬肉的銀子給他,我讓人幫著挑擔子,他常年在鎮上做工,家裡的農活做得少,不能叫他磨了嘴皮子還要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