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諾笑道,「不用小洛爹,我牽著大丫去山裡找找就好。」地里的草除完了,沈聰挖土,準備將菜種撒下去,摘草藥不是什麼難事,尤其還是洗身子的草藥。
沈芸諾上山,金花跟著,金花家裡沒有田地,李杉娘那邊分家還欠著錢,這幾日,金花因為這件事,鬧得厲害,背著背簍,嘴裡罵個不停,「分給我和杉子的田地要死要活的全部收了回去,我和杉子不計較就算了,前天派人送信來說身子骨不行了,叫杉子回家見最後一面,不成想,說分家那會家裡欠著錢,如今分了家,那些欠的錢也該大家一起分擔。」
說起這事兒,金花氣得嘴角逗歪了,她和杉子不是靠著沈芸諾幫襯,如今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那邊的人看她們日子過得好了,竟然又撒起潑來,想著這事兒,金花一臉是氣,「我和杉子說好了,那筆錢無論如何都不准給,杉子娘要我拿錢也行,把當初吞了我的田地拿出來,賣了那些田地,不信還不起債,我瞧著,她也是跟周家人學了。」
周菊爹娘偷偷存了銀子,捂著不肯給,之後還不是乖乖拿出來了,李杉娘手裡沒有銀子金花是不信的,無非是見他們日子過好了,心裡不舒坦又開始來事了。
進了山,地上的綠葉冒出了頭,沈芸諾依著沈聰說的,找了一圈也沒發現草藥,倒是掐了不少野菜,安慰金花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杉子哥向著你比什麼都好,那邊的事兒你交給杉子哥吧。」
金花做事大大咧咧,心裡卻是嫉惡如仇的,李杉也不會為了孝順娘而不要家了,沈芸諾寬慰了金花一通,兩人慢悠悠往山下走,剛走到院門口,就見羅春苗急匆匆跑來,微風吹起她略顯凌亂的發梢,沈芸諾停下腳步,羅春苗臉上隨時掛著溫和的笑,甚少有如此嚴肅的時候,沈芸諾皺了下眉,「大堂嫂,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羅春苗在沈芸諾跟前站好,伸手拂了拂額前的碎發,點了點頭,急切道,「小洛舅舅在家沒?我找他有點事。」沈聰每日都會去鎮上,縣衙有休沐,她過來也是碰碰運氣。
沈芸諾打開門,讓羅春苗進屋說話,細聲細氣地解釋道,「縣衙忙,哥去鎮上了,小洛爹在菜地,要不要把他叫回來?」
羅春苗一怔,猶豫良久才輕輕應聲道,「也成,你大堂哥在酒樓的差事沒了,我心裡不安,想問問小洛舅舅能不能問出來是因為什麼事兒。」裴年將鎮上的衣衫全部收拾回來了,他攔著不讓過來問,羅春苗卻放不下,家裡有如今的日子都是靠著裴年在酒樓做工得來的銀子,今年,小安也去上水村念書了,家裡沒了進項,小安那邊可如何是好?
座山吃空不是法子,再說,裴年在鎮上做了好多年了,哪會平白無故沒了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