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蘇姑娘,那可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他活這麼大歲數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的女子。自從幾天前她來此住下,這客棧的生意火爆異常。每天人滿為患。房間早就一間不剩。更有許多人把這裡當成了飯館,許多人以吃飯為名坐在大廳里一坐就是一天以期見得佳人一面。這次更甚,一次來了三個阿哥,也不知是福是禍……
正想著,見遠遠的一個水藍色的身影走來。忙跑到胤禟他們桌前稟報,“爺,蘇姑娘回來了。”
這一聲無異於平地炸雷,大堂里眾人一陣混亂。有的挺直腰杆正襟危坐,有的用手拍拍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有的打開摺扇故作風流狀,更誇張的是有一個大老爺們掏出一面女人用的小銅鏡攬鏡自照檢查儀容……眾生百相,胤禟一行人看的稀奇不已。不由得隨眾人看向門口。
初遇(二)
我怒。這年頭真是車多人多流氓多。還天子腳下呢!
狠狠的踩過一個人的肚子我揚長而去。也沒了繼續逛的心qíng了,算了,還是回去吧!
一路上回頭率百分之兩千,終於體會了一把明星的感覺。剛開始對這樣的目光還挺不自在,現在已經可以視若無睹了,人的臉皮果然是越練越厚啊!
完全可以體會眾人的心qíng。我第一次照鏡子時也是瞠目結舌,半天回不過神來。並在一瞬間明白了傾國傾城的涵義。這樣的臉,如果在現代,恐怕是要被一群人類美學專家請去實驗室好好研究一番的。
這樣的美貌可以是災難,也可以是武器。
如果這樣的美貌生於現代,我可以做一個靠臉蛋吃飯的美貌女星。而在這樣的封建集權的qiáng權社會,除了依附於qiáng大的權力,幾乎沒有別的生路可以選擇。也許還可以做個一代名jì?……可是做了jì女有些事就由不得自己了。想起剛才那個前來調戲的滿臉痤瘡的男人,那臉,跟千軍萬馬踩過了似的……惡,還是算了吧!啊,對了,據他自己說,還是什麼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完了,剛才下手那麼重。惹禍了惹禍了!還是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亡命天涯吧!
走進迎客居,穿過大堂,徑直上樓。
“蘇姑娘……”一個年輕而明亮的聲線。按理說有這樣好聲音的人樣貌也不會差。“蘇姑娘……”本姑娘忙著逃命,沒工夫理你們這群花花糙糙。
這人還在叫。
我轉過頭朝樓下望去,在一片痴迷的目光中看到大堂角落坐著三個錦衣華袍的英俊男子,其中兩個看起來大概20歲出頭,另外一個大約十六七歲,正站著朝我揮手。經過剛才的視覺摧殘後,不由得對他們生出好感,還是美男順眼啊!
看起來挺眼熟,“你認識我?”
“蘇姑娘,前幾天你幫我奪回了荷包,我是特地來向你道謝的。”
哦~想起來了。
那天我正在yīn涼的小巷裡蹲著吃糖炒板栗,一個不長眼的突然沖了進來把我撞倒了,板栗撒了一地。於是怒火攻心,逮住那人一頓好揍。沒想到無意間做了件好事。
“道謝?”怎麼謝?金銀珠寶還是華衣美食?統統不要客氣,獻上來就是了。
從來不做好事,好不容易做了一件人家就報答上門了。看來以後要多做好事才是。
“是。還請蘇姑娘下樓一聚。”
我慢悠悠的晃下樓,毫不客氣的入座。抬眼打量桌前的三人。
剛才跟我說話的大男孩身穿寶藍色長袍,劍眉星眸,神采飛揚,英俊瀟灑一個小帥哥。再看向旁邊一個穿藏青色長袍的青年男子,嗯,濃眉大眼,尚可,就是一臉憨相,把嘴合一合吧,老張著嘴容易流口水。最後去看那個穿暗紅長袍的,嘶~極品。一攏上好質地的暗紅色衣袍,繡著蔓藤類的同色紋樣,滿是韌xing的腰間收於一條黑金色帶子,將其身形襯托得更加風流倜儻、làngdàng不羈。那狹長深邃的鳳眼,流轉出蠱惑的神采。殷紅色的唇畔,微微上仰出誘惑的弧度。這個男人,簡直是女人的chūn藥!
就在我打量他的時候這個chūn藥男也在大大方方的觀察我。
“姑娘信天主教?”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領口。
我低頭一看,那個銀色的十字架在剛才的打鬥中露了出來。
“不信。信神不如信自己。這個是我父親回國前留給我的。他是個法國傳教士。”
沒錯,穿回了三百年前的中國居然變成了半個白種人。
這個身體是法國傳教士布朗斯與秦淮名jì蘇柔然的愛qíng結晶。
這是一個不怎麼jīng彩的故事。15年前,蘇柔然與布朗斯相愛,自己贖身後與布朗斯生活在一起,不久後生下了蘇懷暮。在蘇懷暮6歲時布朗斯想念祖國想要帶著蘇柔然母女回國。蘇柔然卻執意不肯去。布朗斯沒有辦法,答應回國將那邊的事qíng處理好就回來,再也不與蘇柔然母女分開。沒想到的是布朗斯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蘇柔然等了一年又一年,由希望到失望最後終於絕望,在今年年初鬱鬱而終。臨終前蘇柔然將女兒託付給家裡多年的老僕人李媽。辦完蘇柔然的喪事,家裡的錢已經剩下寥寥無幾,南京的生活費用又高,徵得蘇懷暮的同意後,李媽賣掉了蘇家的房子,帶著蘇懷暮前往李媽的老家——紹興。半路上遇到了劫匪,李媽和另外幾個僕人不幸被殺。蘇懷暮拼命的逃了出來。饑寒jiāo加之時被在外巡視商號的富商邱耀祖救起。邱耀祖貪圖蘇懷暮年輕貌美,一路上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而蘇懷暮在14歲前從來沒出過門,社會經驗少的可憐,便輕信了邱耀祖,乖乖的隨他回到了京城家裡。一回京,邱耀祖便把蘇懷暮軟禁起來,張羅著要娶她為妾。蘇懷暮這才反應過來,抵死不從,然而一個弱女子能翻起多大的làng來。我就在蘇懷暮絕食的第四天來到了這個世界。
至於原來的蘇懷暮的靈魂哪去了?不知道。也許是餓的香消玉損去了閻羅殿,也許是我的到來把她擠到了九重雲霄外。反正如今這個身體是我的了。
這可是個大大的便宜啊!
這個身體才十四歲,比我原來身體的年齡小了正好一輪。原先就在感慨青chūn易逝,如今正好有了機會重過一遍花季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