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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胤禟等人都送來了許多藥材。胤禩吩咐丫鬟盯著我每日喝藥。雖然不喜中藥的味道,但為了儘快恢復,也只好忍耐著喝了下去。
怕我傷心,珂玥等人也時常來坐坐,陪我說話解悶。
一件刻著“長命百歲”字樣的元寶形狀的長命鎖;一件虎頭銀帽飾;麒麟送子、鯉魚跳龍門、牡丹花、蝶戀花等圖案的銀鈴鐺掛墜,搖一搖,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的響聲;許多小小的衣服,看上去手工不怎麼jīng致,但是也都是我親手製作。拿起一雙小小的虎頭鞋,托在掌心,鞋頭繡著虎頭,鞋尾綴著虎尾,尾巴上還墜著短短的金色穗子,活靈活現,憨態可掬。這是跟孫媽學了許久才學會的,好不容易製成了這一雙。如今都用不上了。
“茹雪,東西都收起來吧!”再看也無益,徒然傷心罷了。
寶寶,你知道嗎?你實在是太沒福氣了,錯過了我這個全天下最好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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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感覺出身體一天天的恢復起來,只是畢竟才九月份,實在受不了一個月不能洗澡。可是孫媽又看得很嚴,實在難受了我就只能叫茹雪用沾了熱水的毛巾給我擦擦身上。到最後自己聞著身上都臭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月,香噴噴地洗了個花瓣澡,覺得渾身都舒慡起來。
換上一身與十月金秋相稱的橘huáng繡著楓葉圖案的衣裙,頭上cha一支鳳凰振羽的金簪,鏡中的女子依舊美得驚人,唇畔含笑,眼底卻染了些許淡淡的哀傷。
很久沒有出門,吩咐下人備好馬車,帶著茹雪露雪二人到各處店鋪看看。兩個小丫鬟也許久沒有出門,一聽要出去,也是一臉的喜色。
各處的店鋪依舊十分紅火,看來我完全可以做個甩手掌柜了。
食為天京城3號分店廚房裡熱火朝天的忙碌著,兩個夥計一邊忙不迭地洗菜擇菜,一邊討論著京城裡的熱門話題。
“……”
“這八貝勒從康熙三十八年大婚到現在六年始得一子,能不高興嗎?這不,今晚上大宴賓客,要給長子辦滿月酒。連對面的翠微居都被請去幫忙辦席了。”
“哎,我就不明白了。咱們食為天如今才是京城第一名樓,多少達官貴人家裡辦宴都是請的咱們食為天的廚子,怎麼這八貝勒反而用那翠微居了呢?”
“你懂什麼?那翠微居是九阿哥的產業,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同樣是花錢,還不如那錢讓自家兄弟賺去上算。”
“可是我聽說咱們食為天開業的時候九十十四阿哥都來捧場了,難道這食為天不是哪個阿哥的產業?”
“這我就不清楚了……”
我後退一步,倚在牆上,渾身只覺得冰冷無比。
明明已經開始懷疑,卻一直自欺欺人。蘇懷暮,到現在了,你還不願承認事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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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我早早地躺在chuáng上,謊稱睏倦想要早睡。茹雪chuī熄了蠟燭,輕輕地給我合上了門。
茹雪人一走,我就從chuáng上爬了起來,從衣櫥里掏出個小箱子,用鑰匙打開箱子上的鎖,換上了裡面的黑色的緊身衣。在小腿處綁上匕首,腰間纏上攀爬用的帶鐵鉤的繩索,最後用黑紗蒙上面,推開窗戶,輕輕跳了出去。
我蹲在八貝勒府外高大的圍牆之下,抬起頭目測了一下牆的高度,四五米左右,不成什麼問題,牆壁的周圍果然已經為了安全砍去了所有高大的樹木,以保證不會被人潛入。我解開腰間的繩索,輕輕一甩,鐵鉤穩穩地勾住了牆頭,被軟皮包住的鐵鉤只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悶響。我順著繩索敏捷地爬了上去。
我悄無聲息地伏在牆頭,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圍牆很高大,大半個貝勒府霎時盡收眼底,離自己不遠的左前方有兩個暗哨,靠近主道方向有兩隊人馬正在巡邏。主屋方向,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顯然是在辦宴席。
我泥鰍一樣順著繩索滑下,手腕一抖,收了繩索。一隊巡邏的侍衛朝這個方向走來,我伏在糙叢後面,仔細的向周圍觀察了一會,選定了東面一扇二樓的窗戶,那扇窗戶黑著,顯然是沒人。左右觀察了一下,忽然聽到九點鐘方向有一伙人數不少的衛隊在向這個方向bī近,事不宜遲,再也不去猶豫,向著牆壁就猛然跑去,眼看就要撞在牆壁上,我登時抬腳,猛地蹬在牆壁上,身體隨著慣xing向上瞬間竄高,三步跨出,就在漸漸失力之時,我雙手一伸,一把抓住了上面的窗檐。一個引體向上,露頭向里望去,窗戶里一片黑暗,不過還是可以從聲音判斷出裡面確實無人。此時,下面的腳步聲已經到了拐角之處,驀一發力,身體陡然翻入,而此時,幾聲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剛剛到了窗子下方。
“老葉,沒人啊!你是不是看錯了?”一個年輕的聲音說。
下面有人圍著牆壁四周細細地搜索了一番,一個粗重的聲音才喃喃的說道:“真是活見鬼了,我剛才方便時明明看到牆上黑影一閃,怎麼就沒了。那身影瞅著還挺苗條,八成是個娘們。”
“不是吧老葉,你那雙眼是怎長的,這麼黑也能看出是個娘們?”
“那當然,老子這雙招子,看男人比較一般,看女人一看一個準,你當這麼多年在八大胡同那是白練的?”那男人粗著嗓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另一個低沉的聲音cha了進來,“得了吧老葉!準是你許久沒女人想得慌了,那個女人能進來這樣的地方。你當她會飛吶?”
“老大,不是女飛賊吧?”
“滾你媽的!”那人猛地粗聲罵了一句,厲聲說道:“哪有什么女飛賊?聽書聽多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