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薄衫緊緊地貼在身上,水珠順著美好的身形一滴滴地滑落,深邃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嘴角含著一絲魅惑地笑意,這些男子一步一步地走向我。在走動的過程中,薄如蟬翼的衣衫一件件地滑落到地上,結實的肌ròu,qiáng壯欣長的身軀,蜜色xing感的肌膚……我別過頭去,卻看到輕紗後,紅蓮形狀的大chuáng上的那些男子也朝我走過來。
他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樂點上,和著靡靡的琴聲,仿佛在和樂而舞。一步一步……每個人的腳步看似不同,卻又和著某種奇異的韻律,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的心上。
這些男子個個都有著常人難以匹及的俊美容貌,嘴角帶一絲誘惑的微笑,眼神中仿佛隱隱有火苗在躥動,蠱惑人心……
衣衫一件件的飄落,八個人,圍在我身邊,形成一個圈,然後律動的腳步不變,順著一個方向圍著我轉動,光luǒ的手臂伸出,朝我撫來,仿佛是要邀請一起起舞。
樂聲越來越急,他們眼神變得痴亂而迷離,帶著誘惑,帶著yù望看向我,媚態橫生……修長的手指像撩動著一波chūn水似的撫過我的肌膚……
耳中慢慢地充斥著靡靡的樂聲,眼睛開始發花,頭腦開始混亂,小腹中隱隱有一股火苗升起,燃燒著,燃燒著,像是要把我整個人燒成灰燼……
一聲輕笑聲,一隻手攬上了我的腰,將我帶到懷裡,柔軟的嘴唇湊到了我的耳邊,柔軟濕潤的舌伸出,含住我的耳垂,輕輕地一吮……
就在我意識迷離,身體快要不受控制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摸上我的臉龐,而我的身上,也有許多手伸進衣衫,觸著我的肌膚,這樣冰冷的觸感,仿佛冷血的蛇蜿蜒著,將我一點點裹緊。
這樣的觸感讓我噁心。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拼盡力氣將這些人推開,大吼一聲,“滾!都給我滾!”
gān涸的喉嚨發出的聲音嘶啞而低沉,難聽之極……我詫異地摸著自己的喉嚨,我能出聲了?
然而更讓我驚詫的是,在我喊出聲的那一刻,這些男子突然憑空消失。我環顧四周,哪裡還有什麼琴聲樂聲,空dàngdàng的大廳中只有我一個人,仿佛剛才發生的事不過是我的憑空想像。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回過神來……幻術……原來是幻術麼?
低低地笑出聲來,先是財,後是色,原來是想用這個擾亂我的心神,誘惑我說出他們想要的信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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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一直閉目而坐的青衣男子驚訝地睜開了眼睛,“沒想到她在這樣極度困頓的時候還有如此qiáng的意志力,居然過了我的惑關。”
“什麼惑關?”一邊的黑衣子隔著巨大的玻璃牆,看著另一邊的qíng景。寬敞的大廳內,地上用石子擺了個奇異的陣勢,他看著那邊的女子站在陣中,臉色蒼白,神色疲憊,眼中卻是清明一片,嘴角掛著一絲冷冷的笑意。剛才只見她在陣中轉來轉去,神qíng一時迷惑,一時驚訝,一時恍惚,只是不知她到底是陷在怎樣的一個幻境?
“財,色,世人不皆好此物嗎?”樓羽澈平靜地說道。
南宮遙聽後先是一怔,隨即搖頭微笑,“旁人或許如此。但對她……她本就不缺此物,又怎會為此迷惑?”
“不缺麼……”樓羽澈低頭沉吟,“那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會缺什麼?”
第一百一十二人為刀俎(下)
周圍暗了下來,仿佛是舞台上落下了帷幕,遮住了一切的光亮。四周一片空寂,我站在曠野的深處,仰起頭看到一片漆黑的夜,白色的雪花如同暗夜的jīng靈,飄灑而下。
剛才還在室內,現在卻是在野外了嗎?我伸出手接住一片晶瑩的雪花,六角形的白色冰晶翩然棲落在我的指尖,融化,化作一滴清淚。
我淡淡一笑,如此玄妙的幻術,若是換一個位置來盡qíng欣賞,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只可惜,如今被困在中間的人是我。
料峭的風從暗夜的某個角落chuī來,凜冽刺骨。我裹緊衣服,搓了搓手,單薄的衣服在這樣的寒風中根本毫無用處,況且又三天沒有吃飯……又冷又餓,可是四周一片空茫,沒有任何可以避風的地方。
風越來越大,chuī得我幾乎站立不穩,黑色的長髮在漫捲的狂風中肆意飛舞。
那樣兇猛而粗bào的狂風,打著呼嘯,狂卷著而來……在空曠的原野上肆無忌憚地衝殺著、撕裂著、橫掃著、dàng滌著……沒有遮掩,沒有阻攔地肆nüè著,揚起白色的雪làng……
冷,寒冷深入骨髓……總不能在原地等死……抱著雙臂,我頂著風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這樣猛烈地風,居然也能積得下雪……我艱難地移動著腳步,聽見自己的腳踩進雪地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雪鑽進了鞋子,化成了雪水,然後又慢慢地結成了冰,漸漸地,雙腳失去知覺,只知道麻木地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