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揮出去的巴掌被他輕巧地捉在掌心,他一拉,一帶,將我攬在懷裡,黑色的眼眸帶著幾分戲謔看著我,“婚禮還沒到,怎么娘子現在就急著投懷送抱了?”
身上一點也使不上力,我被他困在懷裡,拼命地掙扎也無濟於事,他看似輕輕巧巧的一捉,卻含著很大的力道。我們嚴絲合fèng地貼在一起,他身上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了過來,“別動!如果你不想現在就dòng房的話……”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抬起頭,他的眼眸如黑色的湖水,隱有暗流。
一個炙熱堅硬的東西正頂在我的小腹,我停止掙扎,不知因為氣憤還是窘迫,臉上有些發燒,恨恨地盯著他,“南宮遙,我不會嫁給你的。除非你想娶到一具屍體!”
“哦?難不成你要尋死?”他垂眸看我,唇際勾起一抹淺笑,篤定地說道,“不會的,你不會尋死的。”
我心裡詫異他對我的了解,確實,我不會尋死。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是懦夫的行為,是我最不齒的。然而我還是挑釁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他靜靜地看著我,手指輕輕地在我臉上流連,摩挲,“我說不會,就不會。”他忽地對我展顏一笑,“當然,若是為了和我賭一口氣,真的尋死……我也不介意娶一具屍體回來。”
自從囚禁我以來,南宮遙一直溫顏以對,不論我如何冷嘲熱諷,他都不曾表現出半絲的不耐。然而此刻,他的笑容讓毛骨悚然,其中的霸道和勢在必得讓我隱隱心驚。我絲毫不懷疑他能說到做到。娶一具屍體……心裡突然覺得一陣無力……怎樣掙扎都擺不脫這個男人的掌控嗎?
湄兒端著一碗藥出現在門口,黑漆漆的藥汁,是軟筋散,每三天必須喝一次來保持藥效。我沒有任何拒絕的可能。
南宮遙示意湄兒把藥端給他,他一手將捆在懷裡,一手端著藥碗,溫柔地看著我笑,“來,暮兒乖,把藥喝了。”
“我不喝!”揚手將藥碗打翻,藥汁灑了他一身,我揚眉挑釁地看著他。
他絲毫不惱怒,依舊溫柔地笑著,緩緩啟齒,“湄兒,再去端一碗來。”
一口氣將黑色的藥汁灌下,滿嘴都是苦味。他伸手將我嘴角的藥汁抹去,寵溺地一笑,“這才乖……”在我唇上印下一吻,他放開我,起身,“如此,就乖乖地等我將你娶回家……”
我無力地撲在chuáng上,將臉埋入柔軟的絲被,怎麼辦,難道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嗎……
“小姐,小姐……”身後傳來湄兒擔憂的聲音。
我從被中抬起臉,“湄兒,我沒事。”
“小姐,湄兒不懂……當南宮家的女主人不好嗎?南宮家是江南首富,多少名門閨秀擠破了頭也想往南宮家的大門裡鑽啊!”
我當然知道南宮家的門檻很高。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就連皇阿瑪也說,如果能和南宮家聯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連當今的皇上都是如此想法,何況那些一般的名門富戶?自然是拼命地推銷自家的女兒,以期能抱上南宮世家這棵大樹,一世乘涼。南宮遙只要放出想要娶親的消息,還怕自家的門檻踩不破?只是,他為什麼偏偏就和我槓上呢?
“湄兒,你不懂。他之蜜糖,我之毒藥。別人稀罕的,對我來說卻一文不值。這個南宮家的女主人誰愛做誰做,只要別找上我。”
“為什麼?”
為什麼?是啊,湄兒當然要問個為什麼。我一個公主,早晚是要出嫁的,今日不嫁南宮遙,以後也得嫁別的男子。總不能當一輩子的老姑婆。平心而論,南宮遙家世又好,人才又好,對人又有心,為什麼就是不能接受他呢?
“因為我是大清的公主,而他是反清復明的反賊,道不同不相與為謀。何況他將我抓來,囚禁於此,我恨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歡天喜地地嫁給他?”又不是瘋了。何況我生平最恨qiáng迫我的人。
“小姐……”
“湄兒,你不用再說了。我困了,要歇會。”每次剛喝完軟筋散,都會禁不住渾身疲軟,腦子昏沉。真擔心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會變成個傻子。
昏昏沉沉地躺著,頭一陣一陣隱隱作痛,漸漸的,像是有人拿著鋸子在腦子裡切割,我咬著牙,制止自己痛呼出聲。
湄兒過來給我放帘子,發現我臉色慘白,一頭的冷汗,慌張地喊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痛?你等等,我去叫人……”
迷迷糊糊中一陣兵荒馬亂,一個清泉似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礙事,讓我看看。”
然後是南宮遙的聲音,帶了絲焦急,帶了絲惱怒,“樓兄,怎麼回事?當初,你可沒說會對她的身體產生影響。可如今暮兒一次又一次地頭痛。”
“當日她已經昏迷,我以為盡可以輕鬆地問話。沒想到她連昏迷時意志力都那麼qiáng,我怕她醒來後更是全無機會,不免急功近利了些。沒想到會讓她留下如此病痛,按理說不過十天半日就會好,沒想到拖到現在,反而愈加嚴重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連樓某也有點搞不清楚了……”
接下來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似乎有人手忙腳亂地打翻了東西,然後是湄兒低低的呼聲,懊惱的聲音,“啊……公子,恕奴婢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