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泰,派人將這些姑娘送回去。至於這些人麼……”我頓了頓,“所有的親貴子弟貶黜爵位,削為平民。蘇布圖多次領頭違反軍紀,依律當斬。其餘人,每人五十軍棍。若是還活著,將他們就這樣光著綁在訓練場的柱子上,示眾三日。”
地上本來跪著的蘇布圖站起來就往外沖,被士兵抓住了,緊緊地按在地上,他不住地掙扎著,聲嘶力竭地大吼,“你不能殺我!你沒權力殺我!我爹是輔國公!”
我冷笑一聲,“一個小小的輔國公的兒子,也敢在我面前囂張?我沒權力殺你?蘇布圖,我看你是只顧著花天酒地,被酒色蛀空了腦子!在本公主來西山大營的前一天,當今皇上賜我一樣東西,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蘇布圖掙扎的動作緩了下來,他拼命地抬起頭看著我,表qíng扭曲的臉上慢慢現出驚恐之色來。我知道他已經想了起來。
彎下腰,微笑著,慢條斯理道,“皇阿瑪將天子朝珠賜予我,從那天起,我說的話便等同於聖諭,我下的命令,便等同於聖旨。除親王,皇子和朝中一品大臣,其餘人等,我皆可先斬後奏。你說,我有沒有權力殺你?”
滿意地看著他的臉上現出灰敗的神色來,直起身子,收起臉上的笑容,冷冷地吩咐道,“把他拖到訓練場,就地處決!”
第一百三十九章軍營
暢chūn園澹寧居
康熙手持一份奏摺,面上表qíng漸沉,目光yīn郁複雜。
“皇上,輔國公西林覺羅。奉德求見。”李德全恭聲回稟道。
康熙將摺子摔倒案上,冷笑了一聲,“他來得正是時候。朕正想召見他。宣他進來。”
輔國公奉德從殿外快步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哭訴,“皇上,您可要給老臣做主啊!”
康熙的聲音不疾不徐,聽不出qíng緒,“奉德,據朕所知,蘇布圖嚴重違法軍紀,如此下場也是罪有應得。你讓朕如何給你做主?”
奉德一張皺紋滿布的臉上涕淚jiāo加,神色哀慟而疲憊,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皇上,臣的小兒子蘇布圖在驍騎營一直遵守軍紀,奉公守法,為何到西山大營會突然違反軍紀?臣以為,這是有心人陷害。固倫凝華公主卻不分青紅皂白,將蘇布圖處死。老臣的兒子死的冤枉!”
“哦?”康熙擺弄著手指上的玉扳指,“這麼說朕應該狠狠懲治凝華公主,為你出氣?”
“老臣不敢。”奉德口裡雖說不敢,面上現出的卻不是這麼回事。
康熙低頭望著輔國公奉德,語氣舒緩地說道,“奉德,你老年失子,內心哀慟,朕能體諒,但是,”他的聲音驀地冷了下來,“你這個小兒子是個什麼樣的東西,難道你自己不知道?當初是你求著朕給蘇布圖一個差事,朕看在你先祖為滿清江山立下的汗馬功勞上,便允了。這幾年,蘇布圖在驍騎營大大小小不知道闖下了多少禍。次建立西山大營,朕想著讓他去歷練歷練,改掉這一身的壞毛病。便把他也放在名單里,不然你以為他能踏進西山大營的門檻?誰知他非但不改,反而變本加厲。胤禎代任總理大臣時,他便拉幫結夥,偷懶耍滑。如今朕派了固倫凝華公主去總理西山事務,他更是囂張,處處違抗軍令,先是拒絕換宿舍,後是在訓練時遲到早退,未請假就外出,最後竟然在里招jì,晝夜尋歡作樂!軍隊裡,軍紀如鐵,軍令如山,半點不容qíng!如果朕處在凝華的位置上,早就將他斬了,何必等到他做出這等污穢的醜事來!如果朕是你,就該慶幸他被斬了,否則他遲早污了你們西林覺羅的門楣!”
奉德伏地叩首,泣不成聲,“皇上……”
康熙冷哼道,“如今蘇布圖做出這等事qíng來,與你這個做父親的教導不嚴也有關係。這輔國公你也別做了,即日起,降為三等鎮國將軍。好好教導你另外兩個兒子,若是再出這樣丟人的事,你們全家還有臉在京城待?直接收拾包袱滾回奉天去。下去吧!”
待奉德腳步蹣跚地出了澹寧居,康熙陷入了沉思,如今八旗子弟大多驕奢yín逸,早已失去了當年金戈鐵馬的豪氣,是該好好整一整了。只是不宜過激。他沉思片刻,吩咐道,“李德全,傳朕的旨意,賜三等鎮國將軍奉德白銀三千兩,助他好好籌辦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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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招jì的共有十二人,為首的蘇布圖被就地處決,其餘的十一人被剝奪爵位,杖責五十,赤身luǒ體綁在訓練場的柱上示眾三日。
本來我以為他們放縱了一晚,再受到這樣的懲罰會有人受不住,沒想到十一個人都挺了過去。雖然有三個人被人從柱子上放下來的時候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但經過救治,也保住了xing命。這倒是讓我有些詫異。不過這是好事,雖然有皇阿瑪相護,還是儘量能少招惹那些宗親貴族的好。誰也不會嫌自己身上的麻煩少。
這件事讓我在軍中的威信大增,軍官士兵們看我的眼神少了試探,多了敬畏。我軍中推行的其他舉措也得以順利進行。
我在軍中下了命令,所有的班長,排長,營長都改為暫代,一個月後,正式進行改選。不論家世背景,能者居之。此舉在軍中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親貴子弟自然有所不滿,但見我連輔國公的兒子都是說殺就殺,又怎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興風作làng。只能接受了。那些非親貴子弟及包衣出身的士兵最為興奮,刻苦訓練,希望能藉此機會,升官上位。親貴子弟們見他們如此刻苦訓練,起初不屑,後來漸漸被激起了鬥志,也努力起來。每日訓練場上都是一片紅火的場面。
而在互相較量的過程中,親貴子弟與平民子弟的隔閡也漸漸縮小,變得融洽起來。現在軍中的qíng景與我剛來時已經完全不同了。
我和胤禎站在訓練場邊上遠遠地看向場中,靶場裡正有兩個士兵在互相較量,他們身後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士兵。兩個人的槍法都很不錯,不時引來起鬨叫好聲。
我朝那邊揚了揚下巴,“左邊那個是二等輔國將軍家的大公子,右邊那個是正白旗的包衣。槍法都很不錯。是狙擊班的候選人。”只是不知道狙擊槍能不能造出來。以往我有新式的武器圖樣都是jiāo給戴梓,他總能第一時間參透圖樣,領會我的意圖。可是他早已被天地會的人劫走。我倒是不擔心他會為朱慈煥製造火器,即使他有滿腹的才華,又記住了我的圖樣,但朱慈煥提供不起樣的條件讓他大展身手。造槍所用的jīng鋼及火藥等物都被官方壟斷,他們沒有材料,制不出槍枝。當初劫走戴梓,不過是不阻止他繼續為大清製造火器罷了。幸虧火器製造所已經掌握了製造駁殼槍的技術,在我不在的時間裡,火器製造所已經造出了三萬多把駁殼槍,現在西山大營中每人都配備了一把。武器和彈藥都是充足的。只是不知道現在火器製造所里還有沒有戴梓一樣的人才,能夠照著我給的圖紙研發出新式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