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劉三?”我皺著眉頭看著牢中猥瑣骯髒的眾人,才幾日,這些往日裡殺人如麻,大口喝酒大口吃ròu,豪氣沖天的俠士們怎麼變成這副德行了。
人群中,一個大漢緩緩轉動了一下眼珠,他的表qíng麻木而呆滯,“我是。”
“開牢門,把他帶出來。”
我大步朝前走去,身後兩個獄卒架著一堆破布似的劉三跟在身後。本來就有一肚子的火氣,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怒火更勝。難以置信。那個驕傲的男子,最後會死在樣猥瑣不堪的人手裡。
進了刑室,看著房間裡琳琅滿布的刑具,他才從那種麻木不仁的表qíng清醒過來,眼珠子驚懼不安地亂轉,“老……老子什麼也不知道,你休想從嘴裡知道一個字!”明明都嚇得哆嗦了,仍舊死撐著嘴硬。
我冷笑了一聲,“好!我成全你的骨氣!”我本來也沒打算問他!該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今天來,就是來要他的命!用他的死為我的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劊子手拿著磨石認真細緻地打磨著凌遲專用的小刀,據說將刀子磨得越快,割ròu時流的血就會越少,犯人死的會越慢。
被綁在十字刑架上的劉三臉色灰白,絕望地低著頭,那架勢,倒是有點像受難的基督。
獄卒殷勤地給我上了茶,我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茶蓋,慢慢撥弄著漂浮在上的茶葉,漫不經心地出聲詢問,“那誰,磨好刀了沒?”從我進來前就在磨,尖利刺耳的動靜刮著我的耳膜,jī皮疙瘩都起來了。最聽不得磨刀的動靜,牙磣的慌。
“回公主的話,奴才磨好了。”那劊子手恭聲答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開始吧!”
劊子手右手執刀,用嚴肅的神qíng打量著刑架上的劉三,似乎是在考量從哪裡下刀比較合適。
劉三的嘴唇顫抖不已,瞳孔在極度的驚恐之下,驟然擴大。
“啊!”一聲悽厲地慘叫響起,在空闊的刑室內激起一陣回聲。
“第一刀!”劊子手的徒弟在一邊高聲報數。
一片薄如蟬翼的ròu在刀間上顫抖不止,劊子手手腕一抖,那片ròu準確地飛到了不遠處的案板上。
“第二刀!”劉三開始高聲嚎叫,拼命掙紮起來。然而粗大的繩索將他牢牢地縛在刑架上,刑架又牢牢地釘入地下。他的掙扎只能是無用功。
第二塊ròu片jīng准地落到案板上,正好排在第一塊的旁邊,整整齊齊。
“好!”我忍不住為劊子手jīng妙的手法叫好。所謂熟能生巧,這個劊子手不知道片了多少人才練成這般手藝。
“第三刀!”劉三聲嘶力竭地大叫,“別割了,別割了!我什麼都說!”所謂的骨氣,所謂的寧死不屈,只三刀而已。那劊子手止了刀,徵詢地看向我。
我冷笑了一聲,“繼續!割到他死為止!”
劉三絕望地瞪大雙眼。
“第四刀!”
劉三哭起來,眼淚順著牛鈴大小的雙眼滾滾而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為什麼?獄裡明明有許多地位比我高的人,為什麼偏要殺我!你給我個理由!嗚嗚……”
一個漢子跟小孩子似的,委屈地又哭又喊。還跟我要殺他的理由。我一臉黑線。
“理由麼?”我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苦澀的味道隨即瀰漫在舌尖,就知道,獄中怎麼會有好茶。我放下茶杯,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頓,緩緩說道,“因為你殺了個不該殺的人。即使你是奉命行事,我也不能饒過你的xing命!”
他止了哭泣,呆呆地看著我冷冽嗜血的眼神,終於意識到我捉他來此並不是為了審問,而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殺戮。意識到自己非死不可,他臉上現出灰敗而絕望的神qíng,緩緩垂下頭,用沙啞的嗓音道,“是誰?我殺的人太多了……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南宮遙。”
他的身軀一顫,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因為他?你是因為我殺了他才想要我的命?是他什麼人?”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必知道。”
他突然狂笑起來,如癲如狂。我抱臂冷冷地注視著他,只當對死亡的恐懼已經將這個人bī得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