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靜默了許久,久到蘇宜爾哈都快以為她在替自家妹妹傷心了。其實陳悠想到了她額娘的事兒。甚至還戒備著自家妹妹是不是也要陷害自己一把呢!想到這裡,陳悠忽然發現,自己是不是有自nüè傾向,潛在危險不存在了,自己還不自在不成?得,沒連累到家裡就是好事。不過,額娘的名聲恐怕會被帶累,說她管家不力呢!而自己有這麼個出格的妹妹,只怕選秀也會有礙吧?會不會因此被撂牌子呢?陳悠美美的想著。
“多謝姐姐好心告知。妹妹年紀小,好奇心重,從小就喜歡花啊糙啊的,阿瑪在家裡也寵得過了些,妹妹喜歡什麼阿瑪就給她買什麼,她院子裡可真是奇花異糙遍布呢!這一次,只怕她是太喜歡宮裡的珍品花糙,許多都未曾見識過,一時忘了形,忘了這是什麼地兒,邊走邊看,走著走著就走過了界了。出了這檔子事也是我這當姐姐的沒教導好妹妹,我真是……”說著陳悠安安地掐了自己一把,掏出帕子試拼命擠出來的眼淚。對,只能這般說,把事qíng歸咎與年紀小,好奇心重,走岔路。這樣額娘的責任會少許多。阿瑪寵妹妹,額娘也沒阻著,這不是對庶女好是什麼?額娘該寬厚得體才是。
幸好她那庶妹本事沒有佟佳氏大,消息也沒有佟佳氏靈通,錢財應該也沒有佟佳氏多,收買不了人套消息。對於四阿哥可能即位這事兒,倩兒應該也不知道的。所以沒有做出勾引皇子這麼qiáng悍的事。罪過也不會太大。如果沒有佟佳氏含煙這檔子事,倩兒就是去了趟御花園,估計也只會被處罰,不一定會被趕出去。她現在,應該是被佟佳氏連累的。只是,這又如何?是她自己jiāo友不慎啊。
而作為佟半朝家的女兒,含煙對於朝中局勢,肯定十分明白,她也許對於弘曆喜歡嬌滴滴柔弱弱的漢女的事qíng都清楚明白,才在弘曆跟前暈倒,並且肯定是優美非凡地倒下去,讓弘曆看到她最吸引人的一面。
不過,陳悠琢磨著,弘曆就算再喜歡美人,現在有雍正爺在頭頂上壓著呢!他哪裡敢隨心所yù?弘曆的好色品xing,在陳悠心裡頭可謂根深蒂固。以至於弘曆後來跟陳悠相處的時候,總覺得,他的小美人兒心裡頭似乎總隔著什麼,沒把他放心上。
“哎呀,妹妹你可別哭呀!這又不是你犯的事兒。她做的事,哪裡能算到你的頭上去?你呀,就是愛窮cao心。我的那些庶妹,我也沒心思教導呢,跟她們說話很沒勁的。一個個跟應聲蟲似的,要不就是一味的巴結奉承,最討厭了。你是你,她是她,你呀,就不要把罪過都歸咎到自己頭上去了。不過,堂姑姑對庶女還挺好的呢,你阿瑪這般寵你那庶妹,她都由著。”蘇宜爾哈對陳悠還真是放心,這話可不是隨意能說的。
“是啊,額娘對阿瑪的子女都是一視同仁的,對誰都好。有時候啊,妹妹我都吃倩兒的醋呢!倩兒吃的穿得用的,從來都跟我一般,我有什麼她也都有什麼。有時候我會挨額娘的罵,可額娘就是捨不得罵妹妹。咳咳……,妹妹越矩了,說這些有的沒的,讓姐姐見笑了。”陳悠由一個吃醋的女兒態轉化成不自在的侷促樣。把淑容的寬厚往高里抬。
屋子裡的烏拉那拉氏景嫻一旁自顧自的打著絡子,從蘇宜爾哈進來,到跟陳悠白話了這么半天,她仿佛都沒有聽過,更沒有cha嘴。而佟佳氏被攆,王雅琴不在。說來,陳悠這般作態,只是想讓大家明白,自己跟妹妹感qíng也是好的,這一次妹妹出事,自己也還很傷心罷了。免得明兒就被人傳自己狠心,妹妹出了事兒都不擔心擔心。是以,遴選前的這些時日,陳悠沒再笑過,就是笑也是苦澀的笑,眉頭還微微蹙著,做足了好姐姐替妹妹焦心的模樣。
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不過,好在大後日就要閱選了。聽說這一次雍正皇帝會親自來呢!而皇后,似乎病了,沒什麼jīng神,這一次遴選,全全由熹妃娘娘cao辦。
只是,雍正爺回來?陳悠想著,他應該不會是為了選美人兒吧?畢竟,雍正爺跟他兒子相反,不好色是出了名的。他,許是為了選兒媳婦,為了烏拉那拉氏景嫻。
陳悠看著一旁專注打絡子的大美人,想到她的一生,暗暗一嘆。
可過幾天以後,她發現,她更該嘆的是自己。
第 19 章
“第三個抬起頭來瞧瞧。”冷厲威嚴的男聲從正前方傳來。
陳悠知道,這是雍正爺的聲音了。沒想到冷麵四爺的聲音也沒有什麼溫度。
雍正問了她們這一排的第一個,然後又挑了她問,陳悠雖然緊張,到也不敢放肆,這,可是個鐵血的男人呢!他的血滴子,可以後世有名的。
陳悠抬起頭,雙眼並沒有看向正前方,而是向下,看向帝后妃嬪們座椅前的地面。她可不想給人留下大膽放肆的印象,能平平安安的出宮就好了。這宮裡,可不是人呆的地兒。本來吧,她陳佳氏雖然分屬正huáng旗,也就是上三旗,可是,她們這一支沒落了,官場上也沒什麼出頭的人,應該不招人惦記才是。
只是,陳悠不知道,她低估了自己的容貌和氣質。陳悠雖然比不上烏拉那拉氏景嫻的驚艷絕美,可因為長在江南的緣故,身量纖細,肌膚白皙嫩滑,五官jīng致,面容姣好,在加上波瀾不驚,淡定平穩的氣質,會給人以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就是站在烏拉那拉氏景嫻跟前,她雖然第一眼會被人忽略,一點兒都不打眼,可是,只要注意到她,就會被吸引過去。總之,她在不自知的qíng況下被人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