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個只是個例。這外甥,有像舅的,也有不像舅的。你跟你舅舅就是不像的那種。”乾隆爺耐心的解釋道。
一時間眾人聊了許久,當然,說話最多的是晶晶跟乾隆。錦涵本來想跟自家姐姐說會兒話的,可有乾隆這尊大佛在這裡杵著,錦涵哪裡有機會?就是有機會也不敢啊!當乾隆是透明人不成?
等到時間晚了,錦涵必須得離宮的時候,陳悠方才去取了些東西當著乾隆的面jiāo給錦涵:“涵兒,這是姐姐今兒剛做的點心,恰好是你愛吃的,你就自己帶回去,掰開來,慢慢吃。這上頭一層是額娘喜歡吃的,白芷做的,你帶回去給額娘,讓她嘗嘗,額娘牙口不好,記得讓她細嚼慢咽。”說著,陳悠遞給錦涵一個食盒。
“奴才謝娘娘賞賜!奴才告退!”錦涵雙手接過,打了個千,然後倒退著,出了延禧宮大殿。
“額娘,晶晶也想吃了。您不會全都給舅舅了吧?”小丫頭就是嘴饞。
“得了,你這丫頭,就知道護食,做了許多呢,夠你吃的。不過記著喲,不准吃太多,省得撐壞了肚子知不知道?”陳悠想著,以後得讓這丫頭自己學做才行,她才不是這丫頭的廚娘呢!
陳悠忘了,當初是誰心心念念著給自家閨女做好吃的來著?
“晶晶知道的,皇阿瑪,額娘,晶晶先行告退!”小丫頭跳下乾隆的膝蓋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就疾步往外走。
“悠悠,你給晶晶做好吃的了,給你弟弟做好吃的了,給你額娘做好吃的了,那,朕的呢?”這女人怎麼老是把他放在一邊?要是當初晶晶出生,可以吃輔食的時候,她給親自晶晶做了許多美味的吃食,他都不知道這女人能下廚!再有,她能下廚居然都沒有給自己做過一次,全都是為了晶晶,乾隆爺這般想著,心裡不平衡了,極度的不平衡。
“……”陳悠嘴角有些抽搐,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qíng了,這傢伙,發瘋了是吧?宮裡頭有御膳房呢,用得著她嗎?
“還有,悠悠,你都給晶晶做了貼身利益,繡了許多物件,還做了許多小衣服,可是,朕的呢?你居然一個荷包都沒有給朕繡!”乾隆爺繼續控訴著。
這下陳悠更是無語了,宮裡的織錦房是擺設嗎?皇帝的東西都是欽定御製的,用得著她cha手嗎?在有,宮裡那麼多女人,這傢伙不缺荷包吧?
對於荷包這東西,陳悠是有些怨念的。你說這男女定qíng送什麼不好,偏偏女人得親自繡荷包,而男人的,卻能事買來的。哼!
“抬起頭來看著朕,地上又沒有寶貝。”乾隆一手挑起陳悠的腦袋,這架勢,很有調戲人的味道。
“皇上,妾身……妾身想著,自己手藝不jīng,怕做了皇上會嫌棄,所以……”
“原來如此,沒事兒,悠悠的手藝再差朕都不會嫌棄的。悠悠身上掛著的這個荷包不錯,是悠悠自己繡的吧。朕先用著這個就成。”說著,乾隆自己動手從陳悠身上解下了荷包。弄的陳悠極其想揍人!這不是,□luǒ的打劫嗎!
乾隆當日讓陳悠答應給他做一身入冬的整套衣裳才放過陳悠。
而陳悠,只想把晶晶抓起來打一頓。
都是這丫頭惹的禍!
錦涵提著食盒回到家裡,把上頭一層的給淑容送去,自己回書房打開食盒,把一個個糕點細細地掰開,終於在鋪在最下面的一層的中間找到一個很小的紙團。錦涵小心地打開,快速的看了一遍後,把紙團握在手中,再放開拳頭的時候已經是一小堆幾乎看不見的粉末了。
之後,錦涵才坐回座位上,慢慢地品嘗起糕點來。
恩,還是那個味道,姐姐的味道。好多年都沒有吃過了,錦涵吃著,眼中不知不覺地流起眼淚來。他們姐弟分開,已經好多年了。本來在皇上潛邸的時候,他還時不時能去見一見姐姐,後來皇上登基,這念想就基本上成為念想了,好在現在自己混得人魔狗樣的,入了皇上的眼,自己一提,沒想到他還帶自己去見姐姐了。
想到字條,錦涵心下一緊。以後,得好好打算了。姐姐在宮裡,真不容易啊!
乾隆七年夏末,碩王府福晉的院子,半夜的時候出來一個偷偷摸摸藏頭露尾的人。雖是夏末,可這天氣到底還是熱著,就是晚上,這熱氣也沒降下去太多。可這人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就這般鬼鬼祟祟的往一條河邊急速走去。路上,還把一戶農家放在屋外的木盆子給順手擰走,就這般來到河邊,從食盒裡取出一個物件來。
要是有人仔細一看,絕對能看清,這是一個嬰孩的襁褓,裡頭的嬰孩睡的正香呢!這襁褓一看就是顯貴人家之物。
那人連同這襁褓一起把孩子放入木盆裡頭,隨後又把木盆放入河中,讓這木盆子隨水飄去。人借著銀白的微微月亮,等著木盆飄遠了,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又一陣佛主神靈的說辭後方才離開。
而隨河經過的一個庵堂,以為尼姑夜不能寐,提著燈籠來到河邊漫步,忽見河中有一光亮的物件,一個輕身功夫,踏著水波幾個跳躍就把木盆子取了起來,又反身跳了回來。這才發現,這盆子裡居然是個孩子。
這年秋初,大明湖畔樹葉紛紛隨風飄落,蓮池裡的荷早已只剩下些枯敗的葉子,院子裡種的紫薇花倒是在枝頭開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