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給你下毒的女人,是迷龍的老婆吧。迷龍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迷龍老婆的做法,我不贊成,不認同,非常不認同。但我現在暫時不想談這些,畢竟,女人有時候都是難以理喻的。”老麥衝著我做了一個誇張的無法理喻的表情。
“我奇怪的是,她怎麼能那樣教育她的孩子”老麥接著說。
“她怎麼樣教育她的孩子了?”我有些詫異地反問道。
“那天,我看到她在一碗食物中下毒,然後對她兒子說:‘你不是想你的龍爸爸嗎?你要想為你的龍爸爸報仇,就把這碗藕粉給他端上去。’她怎麼能這樣教育她的孩子??”說到這裡,老麥有些激動了,他止不住嘴地往下說著。
“迷龍的死,給那個孩子的心理蒙上陰影,她不想辦法去消除陰影,教給孩子愛和寬容,反而用了最愚蠢的辦法。她教給孩子的是狹隘的仇恨。對你的仇人,你恨的人,就可以無視法律、無視所有的社會秩序、道德,無視所有的行為規範,可以去下毒,去暗殺,可以把所有卑鄙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而不用去明辨任何是非嗎??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是這樣教育孩子,那我想,我們這個地球,早已爆炸多少次了。她給孩子的這種教育,只會讓孩子的心靈更扭曲,會毀了這個孩子。”
“麥師傅啊,你就不要再說了,還好迷龍昨天走了,北上了。要不讓他聽了這些話,也許他就要整死你呢,我說的是當場整死!迷龍老婆的事,我們大伙兒都說過他了,你就不要再提他老婆、孩子的事了。”這是好心的獸醫在拉著麥師傅。
聽到他們談起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茉莉,想起她現在懷著的孩子。我感到胸口有點發悶,連忙揮揮手,說:“都早過去八百年的事了,麥師傅,你就別提了。”
(四)
“好吧,不提。可我就奇怪了,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前一段日子,我看到你們師座不是給你們川軍團搞了一個盛大的授勳儀式嗎?他不是要重用你嗎?不過,那個儀式我沒有看完,就被一個朋友叫走了。”老麥疑惑地問我。
這又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以前,煩啦曾說過,麥師傅一直想跟我擺擺美國龍門陣,看來我以前,一直都沒給他的機會,現在可讓他給逮著了。
“老麥,我們的國家,或者說我們的民族,很久以來就生病了,還病得不輕呢。”我想起了從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的中國。
“從一百多年前起,那時候已經開始發病。現在日本人打到中國來,侵略、占領中國,這不僅僅是由於日本人有問題,我們的國家本身也有問題。就拿這場戰爭來說吧,我們知道會贏。但是戰爭結束後,把日本人趕走後,我們的問題還存在,它不會因為日本人的離開而離開。我們的國家已經病人膏肓了,她還有必須經歷的苦難。”
說到這裡,我想起了那個紅色的小書蟲子。想起了他對我說過的那些話,雖然過於理想主義,但他的很多話是對的,他看到的問題一直都存在著,只是很多人故意要視而不見。只可惜,我所服務的軍隊根本不可能認同這種“對”,而這也就是我不得不用拳頭讓他閉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