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早已聚攏在我們的墓地前。不辣這個王八蓋子嘀,看到喪門星悲傷難耐的樣子,還笑得出來,他正不斷對著董刀做著鬼臉。而五花肉還喃喃地念叨著,怎麼沒給他帶點吃的來。
我遠遠地看著這幫子貨,在和喪門星開著無聲的玩笑,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心裡頭還是感到暖暖的。
後來,喪門星就在祭旗坡附近的望旗村住了下來。他的退伍金本來並不多,但是老虞終究是不錯,對從南天門活著下來退伍的老兵,都給了豐厚的特別津貼。董刀就在望旗村買了兩間小房子和連著的一小塊地。結束了他的軍人生涯後,他選擇了做個普普通通、老實安分的農民。一邊種著地,一邊抬頭就能望到南天門,看到祭旗坡,回想到他曾經戰鬥過的歲月。
(三)
1945年8月6日,一架美軍飛機在日本廣島投下了一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在戰爭中使用的□□。8月9日凌晨,百萬蘇聯紅軍突然出現在偽滿洲國的地平線上,希望藉助蘇聯調停從而體面結束戰爭的日本,輸了最後的賭注。就在這一天上午11時30分,美國人在日本的長崎投下了第二顆□□。
還是在這一天,在延安棗園的窯洞裡,□□的領導人□□發表了《對日寇的最後一戰》,號令“八路軍、新四軍及其他人民軍隊,應在一切可能條件下,對於一切不願投降的侵略者及其走狗實行廣泛的進攻。”
8月15日正午,日本天皇正式宣布無條件投降。“八一五”之夜,是所有中國人的不眠夜。
9月3日,中國國民政府下令舉國慶祝三天。9月9日上午,中國戰區受降儀式在南京原中央軍校大禮堂舉行。短短15分鐘的受降儀式,而中國人為此奮鬥了整整十四年,付出了三千五百萬軍民犧牲的代價。這一天,陸軍總司令何應欽在南京代表中國政府接受侵華日軍總司令岡村寧次的投降書。而同是這一天,阿瑟.麥克魯漢,麥師傅來到了祭旗坡,他來看望我們,也是來同我們告別。
(四)
“麥師傅,這仗終於打完了,你也可以回家去看看了,你是跟美軍顧問團一起走嗎?”我笑著問到。
“死啦師傅,這仗我們打贏了。但是中國,中國人付出了最最慘重的代價。我明天就會跟著全民協助一起回美國。但是美軍顧問團沒有撤,不但沒有撤,我聽說還要增加人員,同時增加的還有給你們委員長的裝備物資支援。”
“哦嗬?”我聽了心中咯噔一下,湧起一陣不安的感覺。“老麥,這日本人都已經無條件投降了,為什麼美軍顧問團還不撤呢?”
“死啦師傅,其實我今天來,也就是想告訴你,從我得到的消息,你們的委員長一直在讓美軍用軍艦和飛機向中國的東北和華北運兵呢!只怕是,中國以後不會像大家想的那樣太平。”
聽了他的話,那正是戳到我心中的痛處。其實抗戰勝利之後,國內的時局很是微妙。既存在著爆發全面內戰的嚴重危險,又存在著實現和平的迫切需要和可能。我知道,在8月底,委員長就三次致電邀請□□的領導人□□赴重慶“共同商討國家大計”,後來稱之為“重慶談判”。而現在正是國、共雙方談判進入了實質性的階段。在這個時候,國軍如果藉助美軍大規模運兵,那麼不言而喻,就是正在爭取時間做著軍事部署;而美國人站在哪一邊,也同樣是不言而喻的。想到這裡,我的心情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