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是個一知道有戰爭就再也坐不住的人。雖然也擔心茉莉母子,但我更牽掛的是戰事的進展和戰場的實況,尤其是那些還活著的弟兄。
我向茉莉請了假,想去看看煩啦。弟兄們聽說後,都要和我一起去,現在大家正好都閒著,那就一起去吧。主要就是川軍團的一幫子老炮灰們,再加上了何書光和余治。
現在戰火初燃,國軍正向共軍發起著全面進攻,戰火也主要是燒在中國北方解放區那一片。而虞嘯卿的軍還是奉命駐守在湖南,作為戰略預備隊,他們軍現在還沒有調上戰場。
我們看到煩啦站在坦克上對著他的部下嚷嚷,身穿全套的美式軍裝,很是英武神氣的一個上校團長。只見他挎著□□,持著□□,那種咋咋呼呼說話的腔調都和我當初一樣。當聽到他誇張地喊著他的副官“傳令官,立馬到我一耳光扇到的距離”時,我不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多少的往事又浮現在我心頭。只是當時那麼艱苦啃芭蕉樹根的歲月,現在回想起來也感到很甜,因為那時我們抗擊的就是日寇,我們抵禦的就是外侮。
煩啦現在這個川軍團的戰車火炮甚至多過當年虞師的兩倍,克虜伯看到煩啦的火炮眼饞不已,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看到過克虜伯大炮,但美國人的火炮應該也差不了多少。而余治和何書光,再加上迷龍這幾個貨,他們在對著謝爾曼坦克羨慕不已,同時夾雜著陣陣“煩啦,這個癟犢子玩意”之類的嘮叨聲,不絕於耳。
看到煩啦他的團還沒有被調上戰場,我們稍許放下了心,又去尋找著張立憲。張立憲同學現在也是上校團長了,很拉風的美式軍官服穿在他的身上,更襯托出他的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半邊臉上的傷疤,並沒有影響作為軍人的英武之氣,反而更增添了剛毅和滄桑。不過,他現在還有更得意的事,在當初離開禪達之時,他已成功說服了小醉和他一起北上。現在的小醉已成了他的老婆,如果不考慮軍務上的事兒,他幾乎就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看到好哥們張立憲同學的幸福生活,何書光和余治欣喜之餘,略帶點羨慕。本來他們哥倆是想去找四川佬托個夢、敘敘舊啥的,後來想想還是不要去打攪人家夫妻倆的好夢了。
(三)
我們還想去找找阿譯長官,但由於他已離開了虞家軍,一時也得不到他的消息。
看到煩啦和張立憲暫時不用為他們擔心,我就在考慮著是否要繼續北上,到真正的戰區去看一看。可是一想到這是同胞之間的戰爭,交戰的雙方,無論哪一方的傷亡和犧牲都會讓我不忍目睹;同時我又擔心著茉莉她們娘倆的生活,最後,我還是決定立即返回禪達 。
在離開虞家軍駐地的時候,我又特意去看了一眼我那曾經的虞師座,現在的虞軍長。充足的美援和物資,讓他躊躇滿志、意氣風發,這兩年沒見,他幾乎沒有多少變化。他還是不信我曾經說過的話,對於他的軍沒能成為繳共的前鋒,還在耿耿於懷。
我在心中為他嘆了一口氣,既然他還是這樣地固執不信,我也就不去打擾他了。我曾經用生命對他做出過警示和規勸,在他的心裡,不知可曾留下痕跡?但願不要都如春夢了無痕了!
在回禪達的路上,我們也看到了很多年青的學生,他們舉著“反飢餓、反壓迫”,以及“停止內戰”之類的標語,在進行著無數次□□和集會。面對著揮向他們的大棒和水龍,他們手挽手,肩並肩,毫不退縮地高唱“團結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