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扶過茉莉的身子,讓她能舒適地靠在我胸前,一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秀髮,同時幽幽地對她說:“茉莉,又要辛苦你了。不但要去買書,你還要教寶兒識字、讀書,練習毛筆字。這些事情都需要時間和耐心。你現在的擔子已經夠重的了,我又給你安排了事,你不會怪我吧?我真想親自去教寶兒,真希望能幫你分擔一些責任和重擔。”
“我怎麼會怪你呢?!你是寶兒的爹啊,你都是為他著想呢!好在,現在也就是啟蒙,我還能教得了他。再過兩年,寶兒也該上學了,等他上了幾年學,我就是想教也教不了他什麼。我多希望,將來有一天,寶兒能成長為像你一樣頂天立地真正的男子漢。到那時候,我這一輩子就沒有白活,我所有的付出和努力也都有了意義。”聽著她輕柔而又堅定地說出的這些話,我不由得思緒萬千。
寶兒是她的希望,也是我的寄託。我多麼希望他將來能比我更強,更優秀,能實現一些我未實現過的夢想。
人生就是由一個個未竟之志鋪起來的,人生又是充滿著遺憾。我多麼希望在寶兒的人生里,能少些遺憾,多些成就啊!
第35章
(一)
自從1946年6月戰爭開始,到1947年6月,國民政府一直宣傳著在對□□控制的解放區進行全面進攻。這時解放軍是處於戰略防禦階段,而國軍是處於戰略進攻階段。從1947年的7月起,戰場的形勢開始扭轉。人民解放軍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戰爭被引向了國統區,迅速改變了雙方的力量對比。
到了1949年1月,解放軍先後進行了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基本上殲滅了國軍主力,解放了長江中下游以北的地區。當得知這個消息後,我和我們川軍團的老炮灰們在祭旗坡再也坐不住了,我們想去找找煩啦,還想到這樣傳奇的戰場去看看。
一月底,我們離開了禪達,一路向北,來到了華北平原上。在那黃澄澄的天地之間,我們終於找到了煩啦的團。現在的川軍團,在黑煙之下正在狼奔豕突。他們正在潰敗,而四周都是山呼海嘯的衝鋒號聲。
煩啦正帶著狗肉,開著他的吉普車,躲避著黃色的人潮,奪路逃竄。我來到他身邊,坐在他邊上的副駕駛位子上,閒適得好像他正開車拉我望盡平原風景,然後輕輕地自言自語:“不是讓你西進嗎?不要北上。煩啦,別逃了,打不過就降吧!生命最重要了,我們的命可都活在你身上呢!”
我們看到一個比豆餅還要年輕的紅腦殼雛兒,穿一身土布棉衣,拿著一支三八大蓋,對著煩啦疾駛而來的車叫著他的四字真經:“繳槍不殺!”而這個平常心眼比“比干”還多一竅的煩啦,此刻卻成了一個真正的缺心眼,他居然一腳踩的不是剎車而是油門。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手猛打方向盤,同時沖他吼到:“剎車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