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真有這麼一個女人啊?還是你想女人想瘋了?”煩啦狐疑地反問到。
他們帶了酒,在墓前澆奠,弟兄們在他們的周圍打打鬧鬧,一邊搶著酒喝,一邊又開始爭論起今晚該先去找誰託夢的問題。
“煩啦,我每次到祭旗坡來,都會感到,弟兄們好像就活在我身邊,我心裡一點都不憂傷,反而覺得他們都陪著我,很踏實很安心的。”喪門星喃喃地說著。
“我有時候還能看到團長呢,看到他來跟我說話。但有時,我想叫他出來,他又不來了。”煩啦無奈地說到,他們已經開始往坡下走了。狗肉在祭旗坡各處巡視了一遍,它不斷地走走停停、聞聞嗅嗅,然後跟著煩啦下坡了。
下坡的路只有一條小道,而且很陡,我們看著他們兩個人一條狗慢慢地往坡下走去,忽然,他們停住了,讓到了小道的一邊。在祭旗坡下面,有一朵紫色的雲正慢慢地飄過來。
(二)
淡紫衫子遠如雲,那是身穿一襲淡紫色碎花旗袍的茉莉,她正挎著一隻小竹籃緩緩地向坡上走來。在經過煩啦他們身邊時,她略帶驚訝地望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著她上坡的路。黑虎跟在她的腳邊,看到了迎面而來的狗肉,很不友好地呲了呲牙,低低地咆哮了一聲。
狗肉看到黑虎,又驚又喜,友好而大度地向它打著招呼。但也許是對於狗肉的不辭而別還記恨於心,黑虎只是草草地向狗肉揮了揮爪,算是招呼,就去追趕茉莉的腳步了。空留下狗肉一臉迷茫地向著它的背影搖了搖尾巴。
煩啦驚訝地合不攏嘴,良久才收回目光,對著喪門星:“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在祭旗坡,姆們經常可以看到貓貓和狗狗打架,也許它們也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像姆們一樣地打鬧,是不是就是剛才過去的那隻黑貓?反正,我看著是很像。那個女人又是誰呢?”
我們看著他們哥倆帶著疑惑,帶著茫然走下了祭旗坡,弟兄們還跟過去送出了很遠。川軍團現在留在這世上的只剩下他們兩個,而前前後後犧牲的有將近三千個,留下有名有姓的墳也只有我們三個。
我站在那條小道邊上,等著茉莉下來。其實,我已跟她說過多次,不用太勤地來給我們掃墓,我是真的不在乎這些。但她總有她的道理,千條萬條的理由,最終化為一句:那就是不忍心看著我們的墓荒蕪,成為無主的孤墳。眼看著清明快要到了,她是一定會抽空來給我們上香的。
迷龍他們送走了煩啦,來到我身邊問到:“你什麼時候去看看煩啦,告訴他茉莉母子的事情,最好能托他照顧一下?”
“煩啦,我過幾天就會去看他,這兩天先讓他陪著他的爹娘,好好享享天倫之樂吧!我當然會告訴他茉莉的事情。但能不能照顧的到,這就要隨緣了。畢竟,現在的人活著都不容易,我不想給煩啦太大的壓力,真的,真的,還是一切都隨緣吧!”我看著迷龍,笑著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