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不要為我感到難過了。讓你隱瞞我的身份,也是為了將來思龍不會因為我,而影響了前程。再說了,我也不算什麼英雄,就是這麼一個狗屁不通的… 那個啥,為了我們的思龍,受這點委屈又算什麼?!”我柔聲地安慰著她,讓她靠在我肩上。
“好茉莉,最近,我看你給思龍安排了很多活啊?”我輕聲地問著她。
“是啊,不過,我沒有耽誤他念書啊。你是不是不高興我讓他學做這些女孩子的針線活啊?”她擔憂地問道。
“沒有啊,我不認為針線活只有女孩子才能做。他能做你的幫手,能幫你分擔辛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給他安排些時間,到外面和他同齡的孩子一起多玩會兒。”我看了看她的臉,小心地斟酌著用詞。
她低頭不響,我繼續緩緩說到:“只有在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做遊戲,一起玩的時候,他才能學會如何在一個集體、一個團隊中與別人相處,甚至還能鍛鍊和培養出領導能力。所以,童年時的遊戲經歷,和其他孩子的合作經驗,對思龍將來的成長是很重要的。你說呢?茉莉?”
看她還是不說話,我只能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怕寶兒和別的孩子一起玩會受人欺負,會吃虧呢?那也不能就不給他機會出去玩啊!”可是,這句話剛說完,我就後悔了。我知道,她從來都沒跟我提起寶兒在外面打架,或者說挨打的事。她一直是一個人在心裡默默地扛著,她不告訴我寶兒被人欺負,是怕我傷心難過。而我剛才的那句話,隱隱是對她的指責。我擔憂地看著她,看著她無聲地流淚,只是流淚,沒有回答我一句話。
(三)
現在,我開始急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和她說清楚我的想法而又不傷她的心。我只知道,一個做父親的心和做母親的心有時候是不一樣的,雖然同樣是為了孩子好,但側重點是不同的,甚至也可能是矛盾的。
“好茉莉,別不出聲啊?”我扶著她坐下來,接著說:“其實,我小時候也是一個沒有爹的孩子,是我娘一個人把我帶大的。而且我娘帶著我一直都在搬家,我們走過了好多地方,幾乎走遍了大半個中國。
我小時候,我娘幾乎不怎麼管我,除了每天晚上逼著我讀書以外,白天我一直都在外面瘋玩,常常連中飯也吃不上。每到一個新的地方,當地的孩子總要欺負我,因為我是外地來的嘛!他們欺負我,我就跟他們打,打得過要打,打不過想著辦法也要打,反正就是不能示弱,不能服輸,打到後來,終於混熟了,成朋友了,我也又要走了。然後就是再到一個新的地方,再開始一輪不打不相識的經歷。所以,等我終於長大以後,也就再也沒人能欺負得了我了!”我得意地笑著。
“原來,你小時候吃過那麼多苦啊!”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龐,憐惜地說:“如果那時候我在你身邊,絕不會讓人欺負你,最起碼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傻茉莉,你當我是寶兒呢?!我小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我愛憐地看著她,接著說:“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在順境中,我們雖然可以交給孩子知識和技巧,但解決問題的能力和經驗,往往是在逆境中鍛鍊出來的。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