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孟煩了,為什麼就不能說得簡略一些,你就不能含糊其辭嗎?
我在心裏面恨恨地罵著,想著如果茉莉是問我,我一定像阿譯常說的“搗搗漿糊麼算了”跟她搗漿糊了,才不會跟她說真話,講實情呢!
我正在心裡胡思亂想之際,煩啦已經講到最後,講到虞師的授勳儀式和軍統特務的出場。我偷眼看了看茉莉的臉,還好,她大概已經傷心到麻木了,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聽煩啦說完了我那最後一程。
煩啦說完,房間裡靜靜的,還是茉莉先開了口:“孟老師,那你們團長他最後是因為反對內戰才……”她說不下去了。
“是的,也不全是。我覺得他更多的是為了警醒我們這些剩下的炮灰們,他是用他的生命來告訴我們不要走上這樣的戰場。所以,我和董刀,我們才能活著回來。”煩啦憂傷地說。
“孟老師,謝謝你告訴我的這一切。你剛才說還有什麼事要跟我商量的,請說吧!”茉莉已在慢慢地恢復了平靜,或者說她是努力壓制住了她的情緒。
煩啦瞟了她一眼,頓了頓,還是把遷墳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說完後他有點擔心地看著茉莉。
茉莉想了想,緩緩地說到:“孟老師,這事你想的挺有道理的,我沒有意見。那個碑我也同意就只寫個名字,其他什麼都不要寫。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帶思龍去給他爹上過墳,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事就拜託你去辦了。只是你辦好以後,一定要告訴我新的地址,我想去看看他。還有,遷墳的費用也算我一份。”
“茉莉嫂子,這事你同意了之後,我就和董刀一起去辦就是了,還談什麼費用不費用的!”煩啦急得站了起來。
“你既然叫我嫂子,那就是承認我是他的家屬了吧!這事,你就不用和我爭了!”茉莉也站了起來,沖煩啦微微的一笑,她的臉微微的紅了。
煩啦轉身,跟茉莉告辭。同時還想到一件事,又開口了:“茉莉嫂子,這個星期天,我和我兄弟董刀約好了,讓他到我家來,他想看看思龍。你讓思龍到我家來好嗎?你放心,我們不會跟他提起以前川軍團的往事,包括他爹的身份我們都不會告訴他,我知道你現在的苦心,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茉莉微笑著點頭。煩啦又說到:“星期天上午,我讓狗肉來接他,你只要放他出門就行了。”
“我知道了,看到狗肉就放思龍出去玩,這是他給我訂下的規矩呢!”這次她的笑容裡帶著一抹嬌羞的味道。
(六)
夜深了,寶兒已經睡了。這個小傢伙現在睡熟了以後也會打起小呼嚕。茉莉慈愛地看了看他,然後起身去拿出了她視若珍寶的那個紅木小箱子。她取出了其中的絲襪和香皂,看了一眼,又笑了一下,再取出放在最下面的那張照片細細地看了起來。
她撫摸著那張照片,輕輕地說到:“原來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下了南天門後為什麼不來看我?我以為在你心裡已經把我給忘了。這件事情,一直都是我心裡的一個結。就算是在夢裡見到你,我既想問卻又不敢問,一直也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