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想打聽到張立憲的消息,但是在茫茫密林和雪原之中,在他們急行軍和阻擊戰鬥時,我們想要打聽一個人的消息,還真是不容易。後來,我們聽說在這次入朝的志願軍中,有一個軍都是原來國軍投誠過來的,這個軍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五十軍。在解放戰爭時期,五十軍參加過解放四川的成都戰役。我們猜想,只要找到了五十軍,或許能在那裡尋找到關於張立憲的消息。
作為入朝參戰的第一批部隊之一,第五十軍參加了第一、第二、第三次戰役,一直被部署在西線的主攻方向。全軍作戰英勇,戰果纍纍。在第三次戰役中,該部隊在攻擊漢城的主要攻擊線上迅猛挺進,並且是首先突入漢城的部隊之一,也是中國軍隊在朝鮮半島上向南打得最遠的部隊之一。
第五十軍的現任軍長曾澤生,就是原國民黨第六十軍的軍長。原來的國軍第六十軍正是滇軍,那些曾經的國軍官兵們,成了現在的志願軍將士,讓我們感到很是親切。我們想弄明白,為什麼曾經的潰敗的改造後的國民黨軍隊,可以在原國民黨將官的帶領下,成建制地在朝鮮戰場上殺得美國鬼子望風而逃?而且,在中國的戰史上,以殲滅英軍“皇家重坦克營”一役而青史垂名!
(二)
也許是天遂人願,老天爺一直都很幫我們的忙,我們終於悄悄地跟上了第五十軍的行進方向,在那個軍里,有一個一直打前鋒的尖刀團,那正是張立憲帶的團。
張立憲帶的團一直都在接敵的最前沿,他們在陣地上阻擊了敵人五天五夜,抗擊著南韓軍一個師和美軍一部極其頑強的進攻,斃傷俘敵一千八百人。而在阻擊的艱難日子裡,最困難的還是吃飯問題,陣地上的士兵還發明了啃石頭充飢法。
就在這時,上級讓張立憲到師部開會。
四川佬堅決不走,他說他一走會動搖軍心。
師長命令道:“你必須親自來!一切後果我來負責!” 原來,上級命令他們團後撤三十公里。
張立憲一聽就火了:“撤?老子拼死拼活都沒讓敵人前進一步就落了個撤退?再退不就退到鴨綠江了嗎?士兵的工作沒法做!”
師長說:“這是命令,必須執行!”
原來,上級是要求他們誘敵深入,需要他們邊打邊退,一步步將敵人引入後面我軍主力準備好的包圍圈內。
張立憲團的後退,讓進攻的聯合國軍大喜過望。而當他知道了上級的誘敵意圖之後,便開始與聯合國軍開起了玩笑。
他們先在一個小小的無名高地上打阻擊,敵人第一輪衝擊被打下去後,張立憲就命令部隊迅速撤出陣地,跑到很遠的山頭上看熱鬧。這時,準備第二輪進攻的聯合國軍先是向高地進行大規模的炮擊和轟炸,然後進攻,等占領了山頭發現空無一人,正在納悶時,美軍配合作戰的飛機飛臨高地上空,開始了例行公事般的轟炸和掃射,在高地上的聯合國軍士兵們的結果自然十分悲慘。
他們就這樣邊打邊撤,阻擊了敵人五個晝夜,很好地完成了“誘敵深入”的任務。他們或者進攻一下,然後撤退;或者占領一處高地後拿出堅決死守的樣子守上兩天,又撤退了;或者突然前進,深夜摸下幾個山頭後就沒了蹤影。
讓敵人跟上來,又不能讓他真正跟著。這就是靠在樹幹上能睡覺、幾粒玉米粒就能維生的中國士兵很樂意幹的事情,也是中國軍隊的看家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