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茉莉,一想到她,我心裡就百味陳雜,有甜蜜的回憶,有刻骨的相思,有心底深處隱隱的擔憂和顧慮。她現在過得還好嗎?她的生活中是否已經有了某種變化?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在傻傻的等著我回家嗎?
離開她這兩年的時間,一方面是因為我關心朝鮮戰場的戰事發展,想親自去看看;可另一方面,潛意識裡也希望通過時空的阻隔,給她以自由,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希望她能找到新的幸福。
可是,如果她真的開始了新的生活。那是否意味著,也到了我該永遠離開她的時刻??在我的心底,真有我自以為的那麼灑脫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那麼想見她,又有一點害怕那個時刻的到來。
(二)
可是時間,不會因為人的顧慮而停止不前。那個回到禪達的日子,在我的盼望和猶豫中,終於到了。
一回到禪達,我一心往家裡趕。那幫老炮灰們都跟著我,他們說非要看一眼茉莉嫂子和寶兒一切都好之後,再回祭旗坡去。既然攆都攆不走,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來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時間是下午,但院門卻上了鎖,裡面也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大伙兒面面相覷的看了幾眼,一時沒了言語。
“走吧,走吧!都走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裡等會兒,你們先回祭旗坡吧,或者去看看喪門星。都別在這裡杵著了。”我趕著他們離開,然後就在院門口坐了下來,心裡覺得空落落的。
坐在這個熟悉的院門口,不由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在突襲南天門的前兩天,我帶著一大口袋食物來看茉莉,當時她也不在家,門也是這樣鎖著的。當時的我,很有耐心地等著她,心裡想的卻是,這是最後一次見面……
我一邊想著那一幕幕的往事,一邊仍舊很有耐心地坐等。可是,看到天都漸漸地黑了下來,還是沒有人回來,又不免擔心起來。茉莉她去哪兒了?為什麼寶兒也不在家?難道說,她們搬走了嗎?
我好想滿禪達去找她們,可又怕我剛走她就回來了。正在猶豫不決之際,忽然看到死胖子向我跑過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還在嚷嚷:“團長,快走,快跟我走。”
“去哪兒,去哪兒?其他的人呢?”我狐疑地問道,不肯輕易離開。
“煩啦,快去煩啦家裡看看吧!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我們去找喪門星,發現他們家也沒有人,後來我們乾脆又找到煩啦家,就看到了。他們都在那兒呢!團長,你別等了,茉莉嫂子和寶兒都在那兒呢!快走吧。”死胖子喘著氣,總算把話給說清楚了。
一聽說茉莉和寶兒都在那裡,我連忙扔下胖子就走,走得可比他快多了。
(三)
我們來到煩啦家的院門口,就看到進進出出不斷有前來道喜的街坊鄰居,他家的院子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很是熱鬧。我們川軍團的那幫老炮灰們,縮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裡,有的蹲著,有的站著,正在靜靜地看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