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之內,立馬趕到我一個耳刮子可以扇到的距離!” 死瘸子孟煩了在我的身後磨磨蹭蹭,逼得我只能憤怒地對他嚷嚷,這幫子不讓我省心的貨。話雖然這麼說,可我氣極了頂多對著他們的屁股踢兩腳,我還從未真的扇過弟兄們耳刮子。
虞師座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虞大鐵血他扇人總是又快又狠讓人猝不及防,我對耳刮子的所有切膚感受都來自於他。而每當他的手揮起來的時候,我總是會下意識地捂住臉,不論那隻手是揮向何方。
畫面一閃,我們在怒江的西岸,在銅鈸鎮煩啦的父母家,煩啦正怒氣沖沖地用上了膛的□□抵著他爹的胸口。當時,我並不能體會到他爹的感受,只是直覺和本能讓我做出了“帶上書”的決定。
畫面又閃回到了眼前,我在恍惚中看到思龍抱起了他的娘,把茉莉放在了床上。可是他的聲聲呼喚,再也沒能喚醒她。思龍離開了床邊,六神無主地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後,衝出了房門。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想到要跟出去。我只是看著茉莉,心裡模模糊糊地想到,我要帶她走,帶她離開這裡……
第69章
(一)
我忽然感到,這個人世間是多麼荒謬,這樣的人間我不想再看下去。可是,我又不能放下茉莉。我好想能喚醒她的魂魄,帶著她和我一起回祭旗坡,或者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地之間。可是,她現在不但人是昏迷不醒,她的神也是散的,我根本喚不醒她的魂。
我不能離開她,又喚不醒她,我只能站在床邊等著她。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時間在我的腦子裡已沒有了概念,時間的流逝已與我無關了。現在我的眼中,除了茉莉,任何的東西都與我無關。
在朦朧中,我看到思龍回來了,在他的身後跟著煩啦和蘊梨,蘊梨還背著醫藥箱和聽診器。
看到蘊莉來到茉莉的床邊上坐了下來,她給茉莉號脈,又用聽診器聽著心肺。我默默地離開她的床邊,只是遠遠地看著她。
煩啦把思龍拉到了一邊,在低聲問著,後來思龍拿起了桌上的照片,遞給了煩啦。
煩啦接過了照片,眼中閃現出複雜的光芒,對思龍說道:“就是這張照片讓你起疑心的啊?這衣服也沒什麼啊,那個時候的人有很多都穿這種式樣的衣服。就算真的是美軍的軍服,在那個時候的黑市上也有賣的呀!
你不能因為這一張照片就胡思亂想,還說什麼要向組織匯報這種蠢話。你知不知道,要是什麼都沒弄清楚就瞎匯報,你會害死很多人!
思龍,你長大了,明天就要到部隊上去了。你將來會明白,這個社會上有很多事,都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個樣子。到了部隊上,你要好好鍛鍊自己,我知道在政治上你也一向是要求上進,但還是要有自我保護的意識啊!盲目地向組織上表忠心,並不是明智之舉!
對於政治,我建議你,多想,少做。總之,你在政治上做的努力要比你已想明白的少一點,慢一步,這樣對你有好處。記住老師的話,欲速則不達、過猶不及,這點在政治上尤其適用。
你爹他是個好人,只可惜去世太早。現在看到這張照片我有點想起來了,當初在禪達鎮好像是有這麼一個裁縫。你娘跟你說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不能質疑完了你爹,又懷疑你娘。你應該相信你娘的話,她把你養大有多麼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