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這張照片,思龍一邊往回走,一邊不停地撓著頭皮。今晚的這些事情,太讓人鬱悶了。本來,我是想找抗美好好地道個歉,再安慰她一下,希望笑容能重回她的臉上。我是多麼希望能再次看到以前的那個開開朗朗、沒心沒肺的直率而又可愛的抗美啊!
雖然,我也知道,在目前情況下,在她父親還帶著那兩頂“帽子”的時候。要想讓她向從前一樣開心,幾乎不太可能;但我起碼要讓她知道,我會支持她,也會保護她,我不會看著她給別人欺負,受那些窩囊氣的。我就是想讓她知道這一點,可她為什麼會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還有這張照片也很奇怪,如果她在休假時去看過我娘,那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呢?她都和我娘說了些什麼?不會在娘面前告我的狀,說我欺負她吧??我娘的來信也一直都沒有提起這事啊?
真是搞不懂的女人啊!思龍把照片收好,夾在常用的筆記本中,腦子裡亂鬨鬨地睡去。可是一閉上眼睛,就仿佛看到抗美最後看著他時的眼神。這樣的眼神,這樣地傷心和絕望,以前何時也曾看到過?好像就是一年多前,在醫院的時候,我要出院,而她......
“抗美,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他喃喃自語,終於漸漸睡去。
第96章
(一)
兩個月後,在思龍的期盼和一些善良的人們暗中努力下,對老張他們這批帶帽分子終於有了說法,全部下放到部隊附屬農場去勞動改造。小醉得到這個最終的結果後,態度很堅決地要求和老張一起下放,一起去農場勞動。抗美雖然也擔心媽媽是否吃得消勞動之苦,但想到爸爸媽媽能在一起,就是苦一點也好過兩個人見不著面,何況下放勞動還是有點自由的,總好過老爸原來被關押的時候。
就在安排和護送完這批帶帽分子以後,思龍請的探親假也終於批了下來。看到思龍終於決定回家了,我也很高興,暗中陪著兒子一起回到禪達。
就在到達禪達的那天,我比思龍先行了一步,我想儘快回去看看茉莉,這一次出門又是大半年的時間。每次我都有理由,為了我的兄弟,為了兒子,或者為了一場戰爭,我都有理由離開家門。而茉莉她能做的,只是無盡的等待和期盼。想到這裡,我不由有點心虛,帶著歉意儘快趕到家裡。
老遠就看到她在院門口送走了一個大媽,也是她的常年老顧客之一,然後輕輕地掩上門,走回房裡。我就跟在她的身後,帶著小孩子捉迷藏一樣的心情,偷偷地愉快地跟在她的三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