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覺得賈赦的氣勢太過迫人,有些不舒服,皺眉往邊上偏了一下。
賈赦並不理會她的退讓,在賈母耳邊低聲道:「璉兒和李姨娘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要賈珠和賈元春的命。」李姨娘,便是據賈赦推測懷著賈迎春那個原身的小妾。
說完,賈赦直起身子,並不理會房中一干人等,徑直出了屋子。他剛醒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既然已經和賈母對上了,長房用的下人全都要換過,他沒時間在這裡和幾個女子論內宅長短。
「他知道了!」賈母一聲驚呼,臉上神色變幻,竟是瞬間血色全無。
賴嬤嬤見賈赦出去了,長吁一口氣。回身見賈母受了大驚嚇一般,高呼四字之後就張著嘴,身子發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賴嬤嬤忙上前道:「老太太,老太太!」
賴嬤嬤連呼數聲,賈母才回過神來。待得賈赦走出了正房,賈母支撐不住,身子一歪癱軟在羅漢榻上,顫聲罵道:「畜生!他不是人!他是畜生!魔鬼!」
賈母在榮國府一呼百應、說一不二已經近三年,幾時有人瞧過賈母被嚇成這樣?即便眾人不知道方才賈赦對賈母說了什麼,光看賈母神色也知道不是好話,榮禧堂正房內,一干人等噤若寒蟬。唯有賴嬤嬤在一旁相勸。
賈赦剛出了正房,就見賴大帶著一干人等從自己住的耳房裡出來了。
賴大臉上還掛著油膩膩的雞湯,顯然是來告狀的。賈赦瞧了一眼賴大,並不理會,又徑直去了族學。
賈璉如今已經開蒙了,在族學念書。
說起賈璉念書,又是一則笑話。賈璉堂堂一等將軍嫡子,丟在族學和族中子弟混在一處,只有一個賈代儒要管大大小小全族的孩子,賈璉能得到怎樣的啟蒙?靠賈代善臨終遺本得了工部主事的賈政,其子賈珠倒是獨請的先生在府內授課。
這件事換到哪裡都是說不過去的。但是當年賈代善死後,太子一系失了得力幹將,緊接著太子被廢,太子太傅張家落罪。從那時起,賈赦一房的政治前途就算廢了。也是從那時開始,原身頹廢,也不管賈璉如何。
賈母便以賈珠身子羸弱為由,單給賈珠請了先生;賈璉則送去族學,美其名曰賈璉將來要襲爵,早日和族中子弟親近。
雖然賈赦方才拿賈珠、賈元春的性命威脅賈母,但是賈赦也知道這不過是敲山震虎罷了。現在自己的風刃只夠削斷蠟燭,正緊算起來,自己除了一個沒有攻擊能力的儲物空間,和一個普通人的武力值差不多。眼下自己在府內並沒有和賈母抗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