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平安州的事傳入京城,當即在朝上上炸開了鍋,平安州節度使被押解回京。雖然曾闊出來力證平安州的軍餉未失,又稱是賈赦諫言。但當時賈赦和曾闊在戶部靜室密談,連談的內容都被賈赦拿走了,曾闊之言,全是一面之詞。
朝堂之上,各有立場,往往唇槍舌劍爭執不休。
這時離平安州節度使裴四海被押解回京已經五天,賈赦依舊蹤影不見。本朝十日一大朝會,五日一小朝會。今日正是小朝會之期。
在議定了幾件大事之後,三皇子司徒均率先對曾闊發了難。
司徒均走出班列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平安州出現保定沈家失物的案子,不宜再拖。」平安州的案子,是景懷帝派司徒均和大理寺少卿共同去辦的,裴四海也是司徒均下令捉拿,押解回京的。只要此案一定案,司徒均便有了一樁功績。但是此事偏偏被曾闊攔下了。
如今裴四海等人雖然關在大理寺大牢,但是畢竟是立過戰功的人,得了景懷帝的不得苛待的口諭,如今還好吃好喝的待著呢。若是此案長久拖延下去,便是並非自己的原因耽擱,以後只怕也叫幾個不省心的哥哥兄弟替自己傳出辦事不利的名聲。
「兒臣附議。」五皇子司徒增立刻支持司徒均。司徒均在刑部行走;司徒增則在禮部行走。禮部平時掌管禮儀、祭祀、儀仗等,頗為清水;加之朝廷財政吃緊了好些年,自從司徒增進禮部以來,奏請撥款,曾闊那老兒就沒爽快過。
當然不可能爽快的,財政吃緊時候自然是先緊著軍事和民生兩樣。司徒增是皇子,打小在上書房念的書,這些道理自然也懂。只是憋屈了幾年,他此刻樂得仗著大義理直氣壯的給曾闊添些堵。
「臣附議。」「臣附議。」……如今有三皇子司徒均衝鋒,司徒增相幫,史暉、衛麟、王子騰等豈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一時間,朝堂上附議之聲一片。
此時,六皇子司徒境走出班列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如此大案,等了五日,實不為多。如今明知平安州一地的軍餉尚未出庫,自然證明曾尚書所言非虛。既如此,兒臣以為,不若派人尋找戶部員外郎賈赦的下落。」
司徒境在戶部行走,即便曾闊屬於清流,並沒有偏向自己,但是司徒境也得護著戶部些。賈赦若在戶部闖下貨來,即便與他沒有直接關係,他這個在戶部行走的皇子臉上也不好看。
司徒境此言原也有些道理,自然也有一幫朝臣附議,於是,朝廷上就立刻審裴四海,還是尋回賈赦再審激烈的爭辯起來。兩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有人說賈赦就是畏罪潛逃了,立刻就有人反擊說賈赦被真正的幕後黑手殺人滅口了,死無對證,什麼髒水不能潑。
衛麟聽得此言,倒是真心希望賈赦已經死於非命,但是他不但接到信息說白駒號已經沉了,那封信上的五個墨點兒,他卻只收到三封;也就是說,有兩封信失了蹤跡。若是那信鴿死於鷹隼之口還好,若是那信鴿被人攔截……衛麟不禁嚇得自己又出一身冷汗。
當然,畢竟是在御前,即便兩方各執己見,還是有些分寸的。在雙方將自己意見闡述完之後,朝堂上便靜默了下來,等著景懷帝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