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境似乎很是信任歐陽化,哦了一聲,不再言語,也不知入睡與否。
賈赦聽了一耳朵,卻疑惑起來。這一行前去德州,除了景懷帝派的暗衛,大多數人賈赦都是認識的,卻並沒有聽說哪個歐陽大人,這人不但能和司徒境住一層,而且司徒境言語之間對其頗為尊敬,想來身份也是隱藏過的。
景懷帝給了賈赦一塊破軍令,叫賈赦對北斗有了一些了解,便猜這位歐陽大人恐怕也是北斗的人,所以平日不以真名示人吧;許岩還一會兒叫胥山一會兒叫胥岳呢。
既然司徒境身邊有能發現不妥的高手,賈赦倒是放下心來。
第三日白日依舊平穩行船,因為船上官兵、侍衛眾多,賈赦不過用膳時候出來一趟,用過之後便回了船艙,或是修煉,或是休息、養精蓄銳。這些宵小已經跟了船隊兩日,總不會憑白消耗人力,總是在圖謀什麼。賈赦原本想追將出去,探個究竟的,但又擔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只得在船上按兵不動。
和昨日一樣,船隊一路南行,白日裡並未遇見什麼不妥。這一日賈赦依舊是用過晚膳,簡單洗漱之後,便上床修煉,一個時辰之後,便靜等外頭動靜。
這一回哨聲倒不是三更天響起了,而是待得四更,那若有似無的哨聲才遙相呼應的響起。
賈赦站起身來,走到窗邊,並未開窗,只是側耳細聽。奇怪的是,這一回三樓上那位姓歐陽的高手並未著聲,賈赦突然記起來,好像一整日,都未聽見司徒境和那位歐陽大人說話。
想到此處,賈赦一皺眉。
接著,便聽見周圍此起彼伏、哨聲大作,浩浩蕩蕩一個船隊,在這鋪天蓋地的詭異哨聲包圍之中,竟是顯得十分渺小一般。
接著便是喧天的鑼鼓之聲,在鑼鼓之聲響徹雲霄中,破空之聲又起,竟是萬千箭羽朝船隊射來。這些箭羽箭頭上綁著浸了火油的棉紗,帶著火光朝船隊射來,一時間漫天流火劃破夜空,竟是有一股詭異的壯美。
對方顯然很是會打心理戰,知道黑夜之中,人的心理會更為脆弱,配合鑼鼓聲和詭哨聲,會更快的擊潰船隊侍衛和京營官兵的心理防線。果然船隊被突施奇襲後,船隊上吵嚷不斷,陣腳大亂。
賈赦已經隱約猜到前幾日那些哨聲是對方跟蹤、踩點的手段,但對方如此明目張胆,大舉進攻,倒十分出賈赦的意料。
賈赦忙推窗躍出,單足在窗棱上一蹬,便已躍上了三樓。三樓原是司徒境居住的,畢竟司徒境是皇子,平日不得亂闖。賈赦抓住船頂雕梁,並未擅入,開口詢問道:「殿下,微臣戶部員外郎賈赦,現下外頭狀況不明,臣可否入內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