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有什麼事麼?」古人的教育和後世有極大的不同,因為成婚早,所以人情世故的教導也十分提前。尤其貴族子弟,都是十分早熟的。賈璉今年春滿了七歲,已經頗為懂事了,剛出了梨香院的小書房,賈璉就問賈赦。
賈赦牽著賈璉的手,路上沒有說話,直到到了大書房,才讓賈璉坐在自己面前,將入上書房做伴讀的事告知了賈璉。
賈璉出身國公府,對伴讀的身份是有概念的,但是他到底才七歲,政治敏感度不可能有多高,想了一下道:「璉兒能得做伴讀的體面,原是好事,怎麼璉兒卻覺父親不太開心?」
賈赦摸了摸賈璉的頭道:「父親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賈璉思考了一下道:「既然父親擔心,璉兒可以不去嗎?璉兒也捨不得父親和妹妹。」
賈赦笑著摸了一下賈璉的頭道:「皇上派戴公公來傳的話,不去是不成的。只是父親有些話要交代,璉兒定要記在心裡。
上書房不用說,定然有最好的先生教導,璉兒一定要認真學,不可辜負了好機會。但是璉兒要記住,不可表現得太出挑了,若是逢著先生考核,璉兒若是瞧著考題都會,便不要盡全力,每回考試得個中等就好;不要高過皇孫們,也莫要高過大多數同窗,璉兒可記住了?」
賈璉眨了眨仿若點了漆的桃花眼,認真的道:「璉兒記住了。」
賈赦點點頭,繼續道:「璉兒學了這幾個月的騎射,以後也不能落下,只是以後璉兒每每早出晚歸,須得夜裡練功,璉兒怕不怕苦?」
賈璉搖了搖頭,堅定的道:「璉兒不怕,父親說過,以後璉兒要保護妹妹。」
賈赦臉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道:「雖是如此,璉兒也不能仗著功夫和皇孫們,同窗們負氣鬥狠,不能仗著功夫與人動手。切莫獨自一個人走動,不要獨自去僻靜的地方;太多人經手的點心不能吃,茶水也不能喝。」
賈璉已經上了半年多的學,學了滿肚子的詩書禮儀,這一條即便不用賈赦囑咐,賈璉也知道,點頭道:「璉兒也記下了。」
賈赦點點頭,年歲還小的賈璉無疑是優秀的,起碼在同齡的孩子中算得優秀,正因為如此,賈赦才有幾分不忍。這樣小的年紀,便要淪為政治棋子,伴君如伴虎,誠不欺也。
囑咐了賈璉一遍,又讓賈璉重複了一遍自己方才說過的話,見賈璉都記住了,賈赦才攜賈璉回了東院,用過晚膳,便打發人去問東府的敬老爺回來沒有。
賈敬如今得蒙起復,一上任便是兵部侍郎的實缺,真真羨煞旁人。只是如今文武百官都是繁忙時候,賈敬每日點卯上班,至晚方歸,賈赦要向賈敬請教一些做伴讀的事,且要等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