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原身不關心朝政,且永昌公主大放光彩的時候,原身尚在襁褓,賈赦雖然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卻對永昌公主這號人物沒什麼印象。而現在,那被稱作主公的人就在永昌公主府,不管這位主公和永昌公主是什麼關係,永昌公主的立場都不會和景懷帝一致。如此一來,永昌公主給景懷帝的意見,實則是對那位背後的主公最有利的。
同樣的,對於那主公而言,賈赦這個紈絝突然變成賈代善一般能扭轉朝堂局勢的能人,也打破了他原本的計劃。賈赦這樣的人,即便退步抽身不問朝政,那主公也未必放心。
所以,景懷帝問永昌公主政事的時候,借永昌公主的口,先詔賈璉入宮作伴讀牽制賈赦,再讓賈赦去辦北疆的案子。而北疆多半是一個等著賈赦的陷阱罷了。
若非賈赦有足夠的耐心在別莊的廢墟等到了余飛松和吳喜,若非賈赦有足夠的本事跟蹤余飛松、吳喜回永昌公主府而不被發現,誰能發現這背後的真正推手是永昌公主府呢?賈赦再是心思縝密,估計也只會疑心到景懷帝身上。
若是賈赦折在了北疆,永昌公主府樂見其成;若是賈赦僥倖逃得一命,自然也不會再對景懷帝效忠。鷸蚌相爭,永昌公主府樂得做那漁翁,賈赦淡淡的笑了一下,當真是好謀算。
現在局勢被賈赦一攪,鷸蚌相爭還是鷸蚌相爭,賈赦卻想自己做那漁翁。
現在,朝堂局勢風譎雲詭,無論哪一方都沒有掌握全部信息。而賈赦,便決定去一趟北疆,且去瞧瞧景懷帝,不,應該是永昌公主府給自己準備的陷阱。
說起來,此次賈赦北上,倒因一個人,變得十分方便。賈赦從賈敬處得知,此次二萬京營大軍的統帥便是自己的老熟人柳萱。
柳萱原本在京營做校尉,在德州倉一案中不但立了功,還傳出仙人名聲,一時間,風頭極盛。
司徒境自薦就藩,算是真真切切替景懷帝分憂,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景懷帝自然儘量滿足司徒境。柳萱又是傳言箭羽刀槍皆不肯傷他,又是德州倉案立功將領之一,司徒境覺得柳萱於自己乃是福將,便點了柳萱做先鋒。景懷帝自然也准了,升柳萱為三等將軍,為境王府屬官,隨司徒境就藩。
司徒境自請就藩,便算退出了儲位之爭,柳萱才立了大功,有心在朝廷一展拳腳,誰知便被指了境王府屬官,政治前途上,便極有限了。柳萱雖然不敢違背皇命,但想到從此以後自己隨司徒境鎮守邊疆,若是景懷帝百年之後,新帝容得下六皇子還好,若是新帝容不下六皇子要削藩,自己拿命掙回來的前程化作一場空,難免心中鬱郁。
司徒境一行不日便要啟程,賈家和柳家也是世交,賈赦和柳萱還同在德州倉一案立功,如今賈赦不知所蹤,賈敬卻治酒給柳萱送行。
這原本是世交之間的正常來往,只賈敬給柳萱下的帖子奇怪,這酒不置在家裡,卻約在貴和樓,又言明柳萱莫帶隨從。柳萱和賈赦交好,雖然覺得這帖子下得奇怪,但因是賈敬下的帖子,便按帖上說的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