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笑:「我與許大人不同,許大人應該知道我的處境,我不求更進一步,只求平安順遂。」
許岩受景懷帝提拔重用,自然是了解景懷帝的,像賈赦這樣功勞卓絕的人,若是不知道退步抽身,景懷帝未必容得下他。聽賈赦如此說,許岩心中也頗為賈赦不服,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侯爺心寬,萬事不放心上,這份豁達倒令人羨慕。以侯爺看,阿古拉是誰傷的?」
「其實,阿古拉無論是誰傷的,皆不應該是你我。若我們想要阿古拉閉嘴,又何須千里迢迢,將其帶回京城?隨便找個地方讓其永遠閉嘴,我們皆多的是機會。按理說,這盆髒水無論如何,潑不到你我頭上。」賈赦道。
若說阿古拉是誰傷的,賈赦心中自然有嫌疑人:永昌公主府所謀甚大,若想成功,需要藉助外力。如今外力不但被人發現端倪,還帶回了重要人證,沒有人比永昌公主府更有滅口的動機。可是,如果這話說出來,景懷帝會信嗎?如果不信,不如不說。
許岩聽了賈赦此言,苦笑道:「侯爺所言極是,三司會審時候,我也是這樣說的。但是,侯爺猜,我又受到怎樣的刁難?」
賈赦抬眼瞧了一眼許岩,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道:「若我有心引導皇上疑心許大人,便會在公堂上說一個賊喊捉賊,洗清嫌疑的故事。」
許岩聽了,笑道:「不愧是侯爺,當真料事如神。」
賈赦聽了,只笑,並不接話。永昌公主府在朝中有話事人,借話事人的口說自己和許岩為了不讓阿古拉吐露太多,故意重傷阿古拉;卻偏偏將痴呆的阿古拉帶回京城,因為人是自己捉的,與破軍部一起押送的,誰會疑心到自己和許岩身上呢?此乃偏向虎山行之計。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賈赦才問:「許大人向來受皇上重用,這樣的說辭,竟然能說動皇上,那麼,說這番話的是誰?」
無論賈赦能料到什麼事,許岩都不曾意外,直到賈赦說出這這番話,許岩才面露訝異之色,問:「侯爺這樣問,自然是又料到了?」
賈赦沒否認,自顧自的說:「現下阿古拉痴呆,許大人也好,另外一方也好,都是一面之詞。自然,這樣的懸案,誰的說辭都有一番道理,端看皇上信誰。許大人今日專程來與我說此事,可見皇上更傾向於相信另外一方。若是皇上信任對方勝過許大人,只怕是皇室中人。」
許岩年方而立,不但掌管北斗一部,在德州倉一案後,越發受景懷帝器重,破軍部的影響力已經躍居七部之首。自然不論從哪方面講,許岩都是出色的人才。但是比起賈赦,許岩依舊自嘆弗如,聽了賈赦的分析,面露敬佩之色,伸手比了一個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