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岩冷笑一聲,轉而問賈敬:「賈大人可曾見過永昌公主?」
賈敬瞭然一笑:「小時候見過,永昌公主,永昌公主……」冷笑兩聲,才繼續道:「那可真是不讓鬚眉的人物。」『鬚眉』二字還加重了讀音。
賈赦聽到這裡,咂摸出點味兒來。
許岩又問賈赦:「難道侯爺不曾見過永昌公主?」
賈赦尷尬一笑道:「確然不太記得了。」在端親王作亂時候,永昌公主大放異彩,寧榮二府也是風光無限。賈敬、賈赦都曾來往於京中實權貴族府邸,永昌公主府,原身也是去過的。不過那時候原身小,永昌公主在駙馬死後也深居簡出,見面次數不多,就被原身給忘乾淨了。
許岩一愣,他只當賈赦得周老夫人教養,蟄伏了三十年。一個人出眾如斯,自然不會是憑空生出來的本事。賈赦的出身,小時候必然是見過永昌公主的,那麼賈赦又怎會猜不到那主公是誰?
許岩倒也沒深究,而是繼續道:「我年紀輕,入拱衛司更晚,倒是沒見過永昌公主當年的風采。但是永昌公主府那年走水之後,公主到宮裡見皇上,我見過兩回。這位公主身量頗高,長眉鳳眼,長相一股英氣,度其年輕時的相貌,應當是美的,然而並非柔美。就是說話也聲音低沉如男子。我琢磨這位公主和侯爺說的,永昌公主府的主公,倒有幾分契合。」
賈赦恍然大悟。除了永昌公主本人,誰有那樣大的權力配做那位主公?何況那位主公言談之中,和周坤老夫人相熟,若是永昌公主聲音如難,則一切說得通了。
「不錯不錯,原是我想左了。自古便將女子作男人的附庸,若非此等根深蒂固的思想,皇上倒也不會昏庸至此,此次被這位公主誤導,親小人,遠賢臣。別說古有則天女帝,就是太平公主,離大位也只一步之遙。這位永昌公主,不見得就不能更勝太平。」賈赦笑道。
即便才能上不能勝,政治抱負上不見得沒有更大的野心。身居高位的人,總是容易膨脹的。
說了一回永昌公主,三人又說回現下的局勢上。賈敬道:「且不管永昌公主比唐之太平如何,現在皇上對許大人下了令,赦兄弟和許大人只留其一,這局勢該當如何破?」
賈赦輕笑道:「這何須考慮?定然是我死了對誰都好。」
賈敬和許岩齊齊望向賈赦,二人對賈赦真是佩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賈赦此言卻說得如此雲淡風輕,難道賈赦真的看淡生死不成?
不會的,賈赦如果當真看淡生死,何須如此殫精竭慮,身懷這樣的本領,卻連一口酒都不敢喝。賈赦是在意生死的,在意生死而如此舉重若輕,只怕賈赦胸中已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