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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幫我找間小屋子,用不著多大,存東西的庫房就成。把窗戶用棉布封死,裡頭什麼都不用放,在外頭把門鎖死。只要他能在裡頭待上一天一夜,這事兒也就算是了了,我也不會再難為他什麼。”

胤祺不急不慢地把話說完,望著那仿佛是明顯大大鬆了口氣的劉師傅,唇邊的弧度卻忽然顯出淡淡的冷意來——感覺剝奪可是心理學史上最恐怖的幾大實驗之一,大部分人在這麼一間沒有光亮、沒有聲響、無法獲得任何外界信息的密閉狹小空間裡,都很難支撐得住兩天,更別說這個早已被他植入過某些負面的心理暗示,現在更是被嚇得像個驚弓之鳥似的尋常文人了。

梁九功心裡有些納悶,卻也不敢多問。瞟了一眼邊上顯然是默認了的萬歲爺,忙恭恭敬敬地俯身應是,又狠狠地踹了那趴在地上的劉師傅一腳,粗bào地扯著辮子把人拖出門去,招呼了一群小太監細細jiāo代起來。

礙眼的人總算走了,胤祺身上的氣勢也是陡然一松,笑嘻嘻地把那盤子抱在了懷裡,翻檢著自個兒喜歡的糕點。正挑得起勁兒,腦袋上就冷不防又挨了一下:“這就完了?”

“啊?”胤祺捏著一塊桂花糕抬起頭,茫然地眨了兩下眼,“什麼完了?”

“別給朕裝傻!”康熙被他氣得忍不住樂了。他也守了胤祺大半宿,此時竟也被那桂花糕的香甜氣息勾得有些餓了,一把搶過來放進嘴裡,斜眼睨著這個慣會裝傻賣乖的兒子:“你這算是什麼找場子?虧得朕還以為你總算有點兒脾氣了——不過是關上一天,你還不如把他扔進天牢裡頭去!”

“……”胤祺張了張嘴,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這個居然理直氣壯從兒子手裡搶點心,神色也全無半分威嚴端正可言的康熙帝,只覺得一直以來心中那個雄偉帝王的形象徹底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皇阿瑪,您不能這樣兒啊……”

“朕怎麼樣了?”

康熙輕咳了一聲,神色驀地沉了下來,一雙眼立時不怒自威——只是嘴邊還殘留著些點心渣,實在怎麼都很難顯出半分的帝王威儀。

胤祺悲痛地一巴掌捂在臉上,自個兒拿了帕子替他擦gān淨了,又忽然幽幽地嘆了一聲:“兒子就該叫皇阿瑪這麼上朝去,下頭的大臣準保一個個憋的肚子轉筋,恨不得一頭磕在柱子上……”

康熙忍不住大笑出聲,一邊搖頭一邊點著自個兒的這個兒子:“臭小子,成天介就你鬼主意多!得,愛說不說,朕也不惜得聽了。總歸是答應了著你折騰,朕就等著一天後你能給朕折騰出什麼花樣兒來……”

“皇阿瑪,您就瞧好兒吧。”

胤祺笑著應了一句,自個兒也拿起一塊點心慢慢咬著,卻又忽然探頭望了望外頭隱隱泛亮的天色,輕輕推了推依然摟著他沒打算放手的康熙:“皇阿瑪,兒子已沒什麼事兒了——您還得上早朝呢,躺下歇一會兒吧。”

“無妨,朕左右也沒心思睡,不如同你說說話。”康熙卻是不以為意地淡淡地一笑,擺擺手隨意應了一句。胤祺望了他一陣,心中忽然微動,微抿了下唇輕聲道:“那兒子說一句話,只不過先說好——皇阿瑪,您可不准再打我了……”

康熙忍不住笑出聲來,無可奈何地點了點他的額頭:“整天就盤算著這點兒事——罷了罷了,不打就不打吧,想跟朕說什麼?”

“兒子總覺得……就因為皇阿瑪誇了我兩句,又給兒子的額娘——咳,皇恩浩dàng了兩天,不至於就叫二哥看我不順眼。”

這事根本已用不著裝傻了,他自然已經知道了整個的始末緣由,而康熙只怕也是早就是知道他知道的——既然誰的心裡頭都已多多少少的有了譜,有些話徹底挑明了,反倒比半藏半露的好。

康熙聽著他的話,眼裡原本的輕鬆笑意盡數散去,神色也跟著漸漸凝重了下來。

此事一出,他雖然第一反應便是替太子遮掩,但心裡卻也不得不說是對太子略有些失望的。只是如今經胤祺這麼一說,他卻也忽然反應過些味兒來,雖說胤礽平日裡跟兄弟們處得不夠和睦,但他畢竟是太子,按理實在犯不著把這麼個絲毫威脅不到他的弟弟放在眼裡,可為什麼——他偏偏就做了?

“兒子不懂事兒,也只能瞎猜。”胤祺微抿了唇思索著,靠在康熙的懷裡緩聲道,“要麼是這劉師傅以公挾私,有意的難為兒子,要麼就是二哥身邊有什麼人,跟他說了什麼……”

胤祺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頭卻無疑十分清楚,前一個理由根本就是扯淡湊數的——那劉師傅跟他無冤無仇的,平白的招惹他gān什麼?只是若不這麼說,單說後頭的那一個理由,可就實在太過直白,甚至有些駭人聽聞了。

康熙的心頭猛地一跳,他自然也已徹底略過了那個微乎其微的可能xing。可太子身邊的人是他一個個親手挑的,恨不得每一個都百般斟酌——能有什麼人,竟能教唆的太子對自個兒的兄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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