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幾乎一頭撞在地上,無力地哀嘆了一聲,琢磨了半晌才試探著道:“要不——就說兒子被過了病氣?”
康熙最聽不得這個,聞言神色一沉就要訓他口無遮攔,話到嘴邊兒卻又忽然頓住,思索了一陣才微微點頭道:“也好,這樣一來,日後倒也用不著再想說法了——就這麼著吧,興許這麼傳上一傳,反倒能好養活點兒……”
第55章 暗衛
就這麼在守靈中途被打包轟回去的五阿哥還不知道——打今兒以後,他居然真就這麼“被肺癆”了。
這兩天的經歷簡直跌宕起伏,好容易回到自個兒那間熟悉的小院子,居然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來。胤祺心qíng大好地長長地抻了個懶腰,快步進了堂屋,就見他那位不知去哪兒養了好幾天的傷的師父正好端端地在椅子裡坐著:“師父!您的傷不要緊了?”
“不過是些皮ròu傷,要是依著我,本來都不必養。”huáng天霸滿不在乎地應了一聲,還特意拍了兩下傷處證明著自己的恢復速度。胤祺忍不住失笑出聲,不迭地點著頭示意自個兒絕無不信,卻又想起了康熙的囑咐,趕忙打袖子裡掏出那一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匕首,雙手呈了上去:“師父,這是皇阿瑪叫我給您的,說您一看就懂了……”
話只點到即可為止,望著huáng天霸頗有些奇異的神色,胤祺的腦dòng卻也開得越發沒邊兒起來。就在他幾乎已經忍不住開始想一些不是那麼健康的暗示時,huáng天霸才終於面色詭異地望著他道:“這是他給你的?”
胤祺腦內的八點檔被驟然打斷,張了張口才遲疑道:“是……嗎?”
他卻也不知道這話兒該怎麼答了。本以為自個兒不過是是像往常一樣幫忙遞東西,可如今看來卻又顯然不只是這麼簡單。莫非這匕首不是他腦補的什么小禮物小qíng趣——而是他那位皇阿瑪,還真就打算把這玩意兒給他了?
兩個人茫然地對視了一陣,終於一起放棄了思考,一個忍不住仰頭翻了個白眼,一個雙手還捧著那柄死沉的匕首發呆。胤祺不死心地把那匕首攥在手裡試著拔了拔,還跟他在路上試過的一樣,壓根兒紋絲不動。正打算嘗試某些更bào力的破拆方式,那匕首就被huáng天霸劈手奪了下來:“糟蹋東西!你不知道它上面有機關嗎?”
——我能知道什麼啊,我才剛兒還以為這是皇阿瑪什麼污污的暗示呢。胤祺委屈地腹誹了一句,眼睜睜看著那匕首在huáng天霸的手裡像是玩兒出了花似的,上下一磕反手一振,外頭的鞘就自個兒落了下來,露出了一柄純黑色的短刃。
這麼看上去,那匕首依舊半點兒都不起眼,絕不像什麼傳說中神兵利器的“一劍光寒十九洲”,而是黑漆漆的見不著半絲寒芒。只有血槽里那一絲殘存的黯淡血光,仿佛叫人隱隱覺著莫名心驚。
“這是龍鱗匕。”
huáng天霸低聲開口,指尖輕撫過匕身上那一線血槽,輕嘆了一聲才繼續緩緩道:“它與名劍巨闕乃是孿生,由同一塊神鐵鑄造。巨闕輾轉江湖,成就了不少的佳話,而這把匕首卻因太過鋒利而藏於歷代深宮,用於凌遲罪臣王孫,延續隋、唐、宋三朝。蒙古入侵,它也跟著流落江湖,後來就成了武林中如尚方寶劍一般的存在,被稱作‘龍鱗令’,凡武林中人,見之未敢不從。”
胤祺目瞪口呆地聽著他說出這一段秘史,只覺得以自個兒一向引以為傲的接受能力,一時竟都有些難以置信:“可是……這麼一把神物,為什麼又回到了這深宮裡頭?”
“還不是我爹……”
huáng天霸無可奈何地掂了掂那柄匕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匕首本是在我們家的,我爹當初決心為天下百姓放下仇恨,不再參與天地會反清復明,並願將江湖勢力拱手相贈。為表誠意——再加上當時也是,咳,喝的酒實在有些多……”
……然後就這麼被自家老子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坑過去了?!胤祺一時無語,看來huáng天霸這xing子果然是隨他爹的,這一家子直慡率真的真好漢,就這麼被自家那位皇阿瑪給笑眯眯拐上了船——可實在是叫他怎麼想都有點兒莫名的心虛。
“我也是發過誓的,無論這東西到了誰手裡,都得給那人找到七個絕對可靠的暗衛死士——我還以為我爹給他那一次就算了數呢,誰知道還有你這一次……不過你畢竟也是我的徒弟,既是給你找,倒也不算吃虧。”
huáng天霸倒是顯得極為灑脫,把手裡的匕首還了鞘拋給他,又細細講解了一遍這上頭的機關。胤祺老老實實地聽著,心裡頭卻已被他這位師父的正直愧得無地自容,順便在心裡深深譴責了一番自個兒那位連吃帶拿還理直氣壯的皇阿瑪——對著這麼一個正直善良到近乎單純的大好青年,他那位皇阿瑪也真能下得去手!
神思不屬地練了幾遍這龍鱗匕的玩兒法,又被押著學了一套專門搭配著這把匕首的功法套路,深受震撼的胤祺才勉qiáng從qiáng烈的罪惡感里掙扎出來——也多虧了前世多年耍帥的經驗,叫他練就了一手耍劍花耍笛子耍扇子的紮實功底,這麼迷迷糊糊地跟著練了兩遍,居然都沒把自個兒的手指頭給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