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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胤禛八月十二大婚,迎娶的是烏拉那拉氏的嫡女,內大臣費揚古的千金,正huáng旗出身,據說xing子也是極溫和賢淑的,是一門實打實頂好的親事。都知道這是位年紀輕輕就伴過駕主過事兒的阿哥,又剛封了貝勒,下頭也沒有敢不盡心的,剛住進沒多久的四貝勒府被一片大紅色布置得喜氣洋洋,前來賀喜的人水流似的不斷,這親還沒結,倒是收了滿滿一院子的賀禮。

胤祺在江南趕不回來,賀禮卻是提前三日便派人送到了的,規規矩矩的按著禮數送滿了五抬,任誰都挑不出半點兒錯處。收著賀禮的那一日,胤禛在外頭靜靜站了一夜,天剛明時才回了屋子,淨面更衣出了門,神態自若地迎來送往cao辦事宜,看不出哪怕一點兒的異樣,只有夜裡伺候的幾個僕人丫鬟知道,四爺書房裡頭的那盞燈,每一宿都是亮到深夜才熄的。

大婚前的那一宿,胤禛照例讀了一夜的書,至天將明才略略歇息了片刻,便由下人緊張地圍著收拾打扮。他於這些事一向不過心,只是坐著任他們擺弄,偶爾輕輕撫上為了穿喜服而退得空dàngdàng的右腕,眼中便閃過些許怔忡的茫然。眼見著就要到出門迎親的時候了,撐起身子正要吩咐,目光卻忽然定在原本空無一人的院角,呼吸便隱隱急促起來。

貪láng快步走過來,將一個玉質的茶壺雙手呈給他。胤禛卻像是全然不曾留意到他的動作似的,只是緊緊地盯著他,嗓音竟顯得有些喑啞:“五弟……他人呢?”

“主子人在江南,實在趕不回來,命臣將此物與四貝勒提神,還說——叫四貝勒一定好好兒的,主子回了京一定最先過來……”

胤禛的目光這才緩緩移到那jīng致的玉壺上頭,遲疑著捧在手裡,掂著分量裡頭竟當真是裝了東西的。試探著抿了一口,有冰涼甘甜的味道在唇齒間綻開,茶香怡人,卻又仿佛帶著淡淡的香甜奶香,竟叫他恍惚想起兒時在靈堂前的那一顆琥珀牛rǔ糖,柔和的甜意沖淡了一切的苦澀,也叫那個原本冰冷灰暗的世界,頭一次照進了溫暖明亮得叫人忍不住落淚的陽光。

那個仍帶著稚氣的柔弱身影仿佛就還在眼前——究竟是什麼時候,他們竟都不知不覺得長到了這麼大了呢?

“代我謝謝他,叫他也要平安,要多注意身子,莫要太辛勞了……”

努力地勾起唇角,眸光一寸寸柔和下來,投在未知的某處角落,神色溫然縱容一如往昔。

——凡是你想要的。

緩緩地挺直身子,向府外走去,去迎娶那一個欽定了的福晉,去走他必須要走的路。

——四哥都一定會做到。

街角的樹蔭下,月白色衣衫的少年釋然一笑,翻身上馬,朝著與迎親的隊伍反向的官道疾馳而去。

一聲清越的鷹啼和著馬嘶,在秋日的微風中悠悠散開,再尋不到半點兒的蹤跡。

第121章 回京

康熙四十二年三月,恆郡王府。

聽說自家爺可算是捨得打下頭回來了,郡王府上上下下的一早兒就都忙活了起來。雖說平日也是盡心cao持,可這爺好容易回來一趟,自然是灑掃的把地掃得恨不得鋥亮反光,收拾的把屋子收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連廚房都熱熱鬧鬧地張羅著,摩拳擦掌地說是一定要好好兒的煮一碗接風面才成。

外頭守著的小侍從興奮地回來報信兒說是爺已到了街口,一群人忙拾掇好了手頭的東西,站在院子裡頭規規矩矩地候著。清亮的馬嘶打街口遠遠地傳了過來,這是條淨街,平日裡絕沒有人敢隨意縱馬的,今兒卻見著一匹雪色駿馬大搖大擺地一路溜達過來。馬背上是個儒雅俊秀的青年,眉眼清雋柔和,仿佛天生便含著三分笑意,身量高挑挺拔,雖顯清瘦,卻不見半分的羸弱疲態,叫人看了便覺眼前一亮,只覺著沒來由的便想要與之親近jiāo好。

他身後差出半個馬身的位置,穩穩地墜著一匹通體墨色的駿馬,上頭的青年也是一身的墨色錦衣,劍眉星目氣息沉穩,身側配了一柄玄鐵的長劍。兩人一路到了王府門口,自有人早將門敞開了候著,也不用停馬,徑直進了前頭的三進,過了白玉拱門才下了馬,早有人候著將馬牽去餵水。府內雖僕從甚多,卻井井有條絲毫不亂,顯然是得有著那極懂治家之人cao持方能給整治出來的。

“貪láng,你這妹子倒是本事——前年我還發愁咱倆都出去了沒人管呢,這可不是給管得井井有條的?”

胤祺一路趕得有些熱了,隨手脫了披風抖了抖,衝著身後的青年輕笑了一句。貪láng笑著應了一聲,將那一領披風接過來仔細疊好,又衝著下頭低聲吩咐了幾句,這才倒了盞涼茶給他:“主子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自然是得比自個兒家裡頭還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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