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山拔腿衝進水裡,在水面看見他浮著的西裝小暗格子外套,兩隻手慌亂的撲騰著,甚至忘了用腳把身子支起來。
林弘山拎起他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溫良玉胡亂的抱住了林弘山的腰,咳個不停,咳了一會將水吐得差不多了,便無縫連接的哭了起來,抱著林弘山的腰向上攀,直到林弘山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將他好好的安置在懷裡,得了一個安穩懷抱,溫良玉大哭一場,嚎得天地都要失色。
林弘山看他哭得人都要迷糊了,抬手給他擦了擦眼淚,發覺他的臉特別涼,不知道是不是在水裡泡得太久了。
將人抱起來朝岸上走,溫良玉哭完了,但收不住尾,抽抽噎噎的停不下來,但他知道啞巴在抱著自己,啞巴在打他的主意,可因為這歪心思,這世上才有人這麼貪圖他,在乎他,這個世上,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人需要他活著。
到了車上,周勁松從後車鏡看了一眼濕漉漉的溫少爺,看他不過幾天就變成這樣了。
林弘山探手摸了一把溫良玉的脖子,體溫還算正常,溫良玉縮了一下,隨即蜷縮在車座上,在搖搖晃晃中睡著了。
他哭累了,林弘山只能看著他輕嘆一聲氣了。
丁田坐在副駕駛,餘光在瞥著三爺,不過多的他不敢看,他覺得嚇人。
就看見三爺的手比劃了一下,丁田忙說:「去溫少爺的公寓。」
周勁松楞了一下,側頭看了一眼三爺,沒有任何異議,車開向溫良玉的公寓。
溫良玉睡夢中朦朦朧朧的聽見腳步聲,然後他聞到了肉糜粥的香氣,醒過來就看見放在茶几上的熱粥,他身上裹了一床薄毯子,衣服都被剝了個一乾二淨,換上了一套睡衣。
溫良玉不是很喜歡這個新買的睡衣,太過寬鬆,布料也不是很柔軟,在看見這套睡衣的時候他本想大驚小怪一下,但想到上次早就被啞巴看光了。
說不定就是那次瞧見了他的身體,導致啞巴對他動了歪心思。
溫良玉暗自腹誹。
林弘山將粥遞到了他的面前,看他接過粥小口小口的喝著,溫良玉喝了粥,看著這個小公寓,想到自己在這裡度過的一周,簡直是噩夢的一周。
他想他們應該去遠郊別墅,而不是回到這裡。
將碗放下,溫良玉抬頭看著啞巴,發覺他的目光並不是很關切。
他心裡咯噔一下,也悽苦不了了,只能結結巴巴的說自己欠了三十萬的事。
林弘山拿出了筆記本,落筆。
我可以幫你還。
溫良玉看見那行字,以及本子後啞巴安靜看著自己的雙眼,不帶溫度的一個眼神,也並不打算對他施以感情的恩惠。
這句話後面藏綴著另一句話,溫良玉在啞巴的眼睛裡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