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山看他紅得鮮嫩的舌尖,眼神微暗,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出門了。
溫良玉便在家裡等林弘山回來,他身上也有一些事務,但林弘山安排有專人每天來向他稟告,他並不需要出門。
林弘山也說過,因為他不喜歡出門,所以一切按他的喜好安排。
至於見朋友,溫良玉最近也不怎麼想見朋友了,他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變了,就像做賊心虛一般,怕見著了老朋友被一眼看穿。
除了林弘山每晚來找他,沒有其他人在找他,他的父親,他的兩個哥哥,他的幾位狐朋狗友,對他的死活永遠都秉持著不關心的態度。
世上並無關心他的人,他也不需要去關心別人,唯獨當下讓他忍不住在意的就是他和啞巴的事。
他想自己病了,居然開始覺得很舒服,這實在是不對勁。
以往他怕疼,所以怕啞巴,現在他怕舒服,也怕啞巴。
晚飯前林弘山回來了,入了夏天氣無常,外面下起大雨,暴雨簾中溫良玉坐在二樓窗前看著外面淅瀝的雨景,支起畫架在身前還沒落筆,瞧見黑色轎車穿過雨簾停進院子草坪旁。
一個少年先從後車廂鑽了出來,撐開黑色打傘遮擋在車門邊,啞巴緊隨其後的下了車。
少年的模樣看不清,是個很精神挺拔的輪廓,模模糊糊看著都很不錯,他為啞巴撐著傘,身量比啞巴矮半個頭的模樣,半個身子露在傘外面,轉瞬就淋濕了。
丁田和周勁松也各自下車,轎車就這樣孤寂的停在了雨中。
進了家門,黑雨傘停放在門外牆角,葉崢嶸跟在林弘山身後往裡進,身前的人率先落座,抬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葉崢嶸按他的意思坐下。
丫頭端了熱茶和糕點上來,林弘山目前對葉崢嶸很欣賞,他很年輕,葉崢嶸也很年輕,他處於最有野心的年紀,葉崢嶸處於最好馴養的年紀。
他要好好養這個少年人,將養幾年便能派上大用場。
所以現在葉崢嶸作為屬下,坐在他的屋子裡卻能得到客人的待遇,丁田都在站著,他卻能坐著。
葉崢嶸在這份榮寵下感受到了三爺對自己的重視和優待,少年人每一個稜角都恭順了下來,用全部目光注視他的雙手。
他肩頭還濕著,在暗色西裝上格外顯眼,眉眼間殘存一絲稚氣,但無天真少年之態,沉穩的模樣足以獨擋一面,所以林弘山才會將碼頭的事務交給他處理。
最近康俊很不安分,他背後有馮太太為他撐腰,馮太太是他的親姨,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康俊是那手心肉,林弘山是那手背肉。
林弘山想讓葉崢嶸去分權,如果他有本事,直接把康俊擠走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