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對他的穿衣風格抱有好奇,唐裝,長袍馬褂這些東西他最近幾乎沒有在年輕人身上見到過,尤其是有錢的年輕人。
林弘山給出的回答是,穿著舒服。
從布料到剪裁,穿著比西裝鬆快很多,沈立側頭,手支在沙發上,傾身觸摸他衣衫的布料,一瞬被指尖的觸感驚奇:「好柔軟啊。」
是很柔軟,卻和別的東西不一樣,在這個時代已經成了老派的象徵。
林弘山打掉沈立的手,他老實坐回原位。
和沈立吃過晚飯回到家天色已經暗了,天開始黑得早,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沈立是很稱職的,至少林弘山只要和他聊過一會,心情能少上一些。
進屋葉崢嶸先去替他放洗澡水,泡澡有助於放鬆心情,林弘山坐了一會,水放好了,換洗衣衫也收拾好了,起身上樓走進溫熱濕氣蒸騰的浴室。
葉崢嶸站在旁邊接過林弘山脫下的衣服,他請教過周媽,在接過衣服的時候隨手對摺搭在臂彎兩折,全部衣物都整整齊齊的放在旁邊。
林弘山不喜歡別人看他洗澡,但至少葉崢嶸有一個好處,可以幫他搓背,順帶還捏捏背。
更重要的是林弘山毫無心理負擔,反正這小子欠自己的。
入秋了他喜歡燙一點的水,林弘山扭了扭頭,脖子咔咔的響。
那雙在熱水裡浸泡過的手落在他脖頸:「脖子很僵硬的樣子。」
林弘山點點頭,葉崢嶸開始用力揉按他的脖頸。
燈光打在浴缸里,林弘山緩緩吐氣,按了一會拍開葉崢嶸的手站起了身。
葉崢嶸和他相處久了,沒再出現過之前的窘態,垂眼拿浴袍給他披上,林弘山系上帶子,兩手漫不經心的比劃:「林家現在如何?」
「林先生是不贊同林煥文行為的,林煥文被叫去過一次之後,就收斂了不少,和溫安鴻在酒樓里吵了一架。」
聽牆根的人聽見的內容是兩人互相指責,林煥文說溫安鴻做事不靠譜,溫安鴻說林煥文不夠兄弟,反正在這件事上難以同舟共濟了。
林弘山靜靜聽著,點了一根煙,指間夾著煙輕輕比劃:「大哥容得下我嗎?」
「這……」這個問題葉崢嶸不知道該怎麼答,猶豫了很久:「咱們清理了這麼多人,林先生應該知道了……」
是啊,都做那麼多事了,林易之怎麼可能看不出他在心虛。
可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種,林易之當初說他是林弘山,把他領了回來,他就變成了林弘山,現在再來說不是,也太晚了。
叼著煙吐出一口煙氣,林弘山兩手比劃:「繼續盯著林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