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是苦大仇深在臉上,葉崢嶸是苦大仇深在心裡,他倆心態各有不同,丁田覺得這地方還不如窯子,實在是糟污,再看那些少年,也覺得他們是一灘爛肉。
葉崢嶸則說不太清自己在苦大仇深什麼,大概是對林弘山的男男之戀留下了陰影,上次他瞧著他和溫良玉談情說愛的時候還沒回過神,一度沒看出他倆是在搞個什麼鬼,一雙男性朋友竟也如此黏黏糊糊,其中一方還是不思進取的溫良玉,讓他暗自皺了不少眉。
等知曉了他倆的那一層關係,對他來說也算一個天翻地覆的巨變,令他想起來都有些冒寒顫。
而林弘山無所謂他們是開開心心的跟著自己在玩,還是在憋著心氣,包間很安靜,空氣很清爽,光這幾點就夠了。
等到洗好臉卸下油彩的四位少年走進來,戲班子出生都是有童子功在身上的,個個身段裊娜,加之面貌清秀,有種若男若女的迷濛,既清秀,又有著說不出的媚氣,媚而不俗。
再看那般單薄的身姿和少年氣,林弘山更加滿意,叫他們來身邊坐下。
當下正在打牌,林弘山和葉崢嶸還有兩個聽差湊了一桌,丁田牌技太爛,仿佛打牌不過腦子,沒實力上桌,只能在旁邊窺探他們的牌,一人看兩方,心裡暗自多方謀劃要如何才能贏。
小戲子來了,打牌的節奏就放緩了,四位少年各懷想法,有的挨著林弘山的位置往上湊,有的遠遠坐葉崢嶸身後,笑嘻嘻的看著牌打趣兩句,也不做什麼妖妖嬈繞的姿態,正正經經的少年模樣,正正經經的說笑。
需要妖嬈的兩位都往林弘山身邊坐了,其中一位還是個熟面孔,林弘山看著他的臉,確定自己見過他,但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又是叫個什麼。
少年主動報上來歷,笑吟吟的軟甜口吻:「我叫雨兒,之前三爺和李爺在酒樓時見過一面,三爺貴人多忘事肯定把我都拋到腦後了。」
他一提李睿,林弘山馬上想起來了,是那天在酒樓召來的小戲子,打量一眼,想他業務倒是廣,又跑酒樓又待戲園子,登時沒了興趣。
雨兒看林弘山的臉色淡了些許,雖然一直都很淡,但確實又淡下去了一些,頓覺危險,上次便沒攀附上這根大腿,被不輕不重掃一眼就推開了,那時候他以為這位不好這一口,實則想想也是,年紀輕輕二十都還沒出頭,長得也俊,俊得含凶帶煞,連帶冷心冷情的面孔,俊得他心驚肉跳。
如今又見了面,之前的推測自然不存在了,這人必然是好這一口的,可現在確實偏偏不好他這一口,心中又氣又惱,還帶著天然的三分怕,更加殷勤起來。
葉崢嶸看雨兒一眼,只當沒看見,其他幾位是同樣的反應,專心摩挲手裡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