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想靠近聽一聽,但錢先生那位姨太太站在門口,他也就沒好意思硬湊上去。
葉崢嶸照例又給了一筆賞錢,那人滿口恭維的走了。
葉崢嶸回到屋子,道:「錢先生又忽然插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們這群人,誰知道。」林弘山嗤之以鼻。
當夜,錢府便來了人,是錢府管家的兒子,二十多歲,穩健又陽光,進了林公館便說:「我們老爺請您過府一敘。」
林弘山正站在窗前,隔著玻璃與夜色,白牡丹化作一團團模糊的白色,兩手背在背後,左手握著右手手腕,大拇指和食指攏在一起捻了一下,好像在把什麼東西捏碎一樣。
久久沒等到回應,他試探著的又叫了一聲:「林先生?」
他想了想,改了口:「林三爺?」
「怎麼不是他來。」林弘山側目,目光幽幽的,眼眸中有種隱晦的光,是冷靜,晦暗,剝離情緒後置身事外的厭憎。
他一瞬僵住了,嘴角抽了一下臉色尷尬起來:「錢先生……」
錢先生可是長輩。
他選擇了閉嘴,因為他抬頭看見了林弘山的目光,知道長輩這兩個字對他不會有用的,他也絕無可能前往錢府。
但想到錢先生還在府里等著,他決定還是勸一下。
「三爺,畢竟錢先生的您母親的長輩,讓他來見你,不合適吧。」
這話說給任何一個懂道理的人都會有效,但林弘山不聽道理,全憑心情,聽見這樣的勸告,神色冰冷兇狠,扭頭就是一聲呵斥。
「滾!」
對方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林弘山這樣不聽道理,再看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臉都白了,魂不附體的急忙離開。
不提他母親還好,一提母親兩個字,就是捅了林弘山的馬蜂窩。
葉崢嶸站在一旁,發覺林弘山手背的青筋鼓起,指尖發顫的握成了拳,胸膛起伏,呼吸隨著情緒跌宕,他在發抖,身體緊繃得像一塊鐵,即使竭力克制,依然無法平靜。
這是他的病。
那麼多年都無法癒合。
一隻溫暖的手按住了他發抖的手,葉崢嶸一言不發站在他身旁。
他掌心的手依然在顫抖,聲音嘶啞:「滾!」
葉崢嶸想這樣很好,這次他沒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