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不接林菀晴的挑釁,對方以為她是看不起自己,更生氣了。
林菀晴小聲問道:「娘,女兒住哪裡啊?」
侯夫人摸摸她的頭髮:「你住梧桐苑,在韻兒的翠屏齋隔壁,你倆離得近,也好親近,平日裡讓韻兒多照顧你一些。」
林菀晴知道,梧桐苑雖然在翠屏齋隔壁,卻是一個只有翠屏齋一半大小的院落。上一世她回來之後,就是住在這裡的。離得近,就看得清親娘給林詩韻這個賤人送了多少好東西,也看得清林詩韻有多受大家歡迎。
就連上課,也是先生去翠屏齋里,自己還要從梧桐苑趕去。
住進去,就代表這一世自己還是要低林詩韻一頭。
林菀晴看了眼雲想,又期期艾艾地說道:「娘,我能跟姐姐住一起嗎?家裡大,我也不熟悉……」
侯夫人:「梧桐苑距翠屏齋極近,娘已經讓人給你準備好了,女兒家還是要有一個自己的院子,也學著如何管理下人。在韻兒的地方,你不好動作。」
林菀晴:「女兒不曾被人服侍過,怕管束不了下人,又不好跟娘說。住姐姐那裡,我還能多跟姐姐學學,也便於請教詩文刺繡。」
侯夫人見她性子軟糯,又靦腆,臉皮兒還薄,想了一瞬,看向雲想。
侯夫人:「韻兒,你看呢?」
雲想一瞧,這有什麼好說的,不就是想讓這林菀晴跟自己住嗎?
反正翠屏齋的地盤也大,院子套院子的,住就住唄,離得近還能看看這人想出什麼么蛾子。
雲想大方應下:「妹妹跟我住自然是極好的,我這就讓書柳回去,把我的房間騰出來給妹妹住。」
「倒也不必,」侯夫人怕雲想誤會,在處理這兩個女兒的關係上,她實在是小心翼翼,「韻兒,我記得你西廂房還是空著的,讓晴兒暫時住那裡吧,她剛回來,想必是心裡害怕,你也多教教她。」
雲想笑著看向林菀晴,沒有錯過她眼裡的不懷好意:「娘這話說的,怎麼能讓妹妹住西廂房呢?我的院子讓妹妹住,翠屏齋後面還有一個院子,我住那裡去。娘倒也不必覺得委屈了我,受您這麼多年的教導,娘可覺得女兒是那等心思狹窄之人?」
見侯夫人搖頭,雲想繼續編道:「梧桐苑雖然在翠屏齋隔壁,卻多年沒有住人,臨時打掃布置也多有不足。還是跟女兒一起住的好,日常先生來教授課程也方便,我雖說是住在偏院,那裡也寬敞,一天裡還能多跟妹妹交流,給她補補課。妹妹受苦了,我也是心疼,恨不得把我這麼多年的東西都補給她,那本就是她的。」
說到這裡,雲想裝哭:「是我,是我恬不知恥,留戀爹娘的養恩,不願去我那生母處。說我嫌貧愛富也罷,罵我不知生母恩情也好,女兒只知,生恩終究不如養恩,是爹娘從小待我如己出,勞心勞力地養我至此,若不是爹娘,女兒此時哪裡有這般出息。」
情至深處,雲想紅著眼眶,看了一眼侯夫人。
她右腿後退,跪了下去,給侯夫人磕了個頭。
侯夫人見狀,忙彎腰扶她:「你這是做什麼?快快快,起來,快,這地板硬的,哎呦我的乖女兒,膝蓋痛了吧?」
也是真心疼愛了十六年的孩子,雖然知曉真相的時候糾結萬分,但那深深的母女情又如何割捨的下?